第十章 吞鹰蛇[第2页/共3页]

“哦――”醉汉闻言后，当即豁然，复又躺了一个舒畅的姿式，当真的回：“西北处的中原边陲，有水草肥美的牧场，羊肥牛壮。百姓惯将肥羊肉切成小儿拳头大小的块儿，用铁签子穿成串儿，以牛粪做燃料，旺火烤制，再加上波斯胡椒配佐……”说到这里，口水已经涎出。醉汉举袖擦拭，闭着眼睛溢出贪婪，点头晃脑：“那滋味，光是闻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找打！”恨声起，纵身至。

低目下看，是一副惜命的嘴脸。少年冷哼：“风情万种？”松开三指，葫芦仅被他用两指捏住，摇摇摆晃，堪堪欲坠。

只闻得醉汉平空一声惨呼：“酒――”

得了他的问话，醉汉止住嘴中小调，翻身盘膝坐起，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儿，满脸迷惑：“甚么时候搬的？从没传闻过呀？”

夸完酒，再夸人：“小爷你傲骨仙风、萧洒超脱、人中龙凤、风情万种……似这等损事，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呀。”

盗汗直落，湿透衣衫，再次告饶：“酒是五谷酿造，破钞百姓口粮，华侈了一滴，就如同残杀布衣骨肉，乃六合间大不赦之罪过。”

见少年端倪思考，收起愠意，醉汉趁机求上一句：“小爷，你能先拉我上去吗？这么吊着，太累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不待他说完话，醉汉叠声承诺。

感喟点头，已被人摘了魂。醉汉连话都说不出了。

风摧衣袖，黑袍烈烈。少年低目下望，已超出崇山峻岭无数，在不到半盏茶的时候，两人已西去了几百里。

看下云端，已是人酒两无踪。

定盯一看，当即大惊失容，这不恰是方才抱在怀里的九天香吗？

云里除了有躺着的醉汉，另有负手而立的黑衣少年。

像一支笔挺的箭，他坠下了万丈悬空。

侧首回目，冷问醉汉：“东海羽妖，已搬到西边了吗？”

闭目云行真气，涵养体内生息。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站起家来，俯看大地。

刚答了两句好话，就想谈前提？少年冷目，足下用力，踩疼了醉汉。醉汉脸上现出苦意，咬牙强忍，连声说：“不拉了，不拉了，就这么吊着吧，风凉。”

这一踢，身材荡了又荡，几乎坠落。晓得局势在少年手里，醉汉也不再伸手搭云，只好再与他赔笑：“小爷，这么高的处所，摔下去就粉身碎骨，开不得打趣。”

清风弄响，单单追着一朵云，催得它形状多变，去势短促。

尘寰帝王家的龙车凤撵，只怕也比不过这朵白云的温馨畅快。

少年鼻孔微动，明显已对他的胡乱回话有些愠怒。醉汉却好似仍然混而不知，自问自答：“对呀！恰是如许！如果没有好酒咬儿，岂不是糟蹋了九天香？”拔出葫芦塞子，将鼻尖靠近葫芦口，重重的一吸，酒香当即扑鼻而入，惹得醉汉几欲仰首灌酒，又当即强杀腹中酒虫，惊吓的堵回塞子，抹着盗汗：“若没有那肥腻的羊肉串儿相伴……不可，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快到了。”

晓得醉汉在装疯卖傻，少年懒得和他胶葛斗口，再问：“既然妖在东海，你为何拉我西去？”

“少要胡言，说出启事。”

“吞鹰蛇？倒要见地。”少年青嗤，旋动双臂，将衣袖舞台得烈烈生风，遣散足下白云。

略有深思后，少年立眉喝问：“正西妖祖是何名号？”

竟然忘了这小爷不吃夸奖。醉汉心底乍舌，公然言多必失。赔笑连声：“刚才风大闪了舌头，我能重说吗？”

醉汉一脸苦相，眼睛死死盯着葫芦。他的存亡并不首要，这瓢酒才是不能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