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夜[第3页/共3页]

白厉双膝跪地：“恕臣难以从命。现在宫中凶恶万分，臣若走了，皇被骗如何办？白衣卫已为他半数出动，臣再一走……”

等汝返来……常伴君侧。

呼地，一缕烛亮光起，照出来人胸前一片玄底黑金的蟒纹。

我冷冷道：“那你有没有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命你去护他全面，你若不去，朕便将你赐死，你可敢抗旨不遵？”

我分不清这是相思蛊灭亡而至，还是因急火攻心。

我阖上眼皮：“跪安罢。”

我伸手抹了抹，却越抹越脏，他一下融在火光里，看不清了。

杀，无，赦。

我扬手扇他一耳光：“照实禀告，不得欺瞒！”

“臣为陛下生，为陛下死，陛下活着，臣就不能死。”

整整三日，我被萧煜困在这石室中，萧独大略是觉得我真躲在摘星阁不见他，以此逼他速去速归，他便遵循我的旨意，在御林军中遴选了五千精锐马队，与楼沧一并出发。

我牙关一紧。我晓得要萧煜是个隐患，今后我必将撤除，只是考虑到留着他能制衡萧独的权力，未想立即对他脱手，待到局势稳定再做筹算，没料，他竟早已把握了我的命脉。

一字一字写完圣旨, 我又提笔写给萧独的信，笔尖悬于纸面上很久，却连第一字都不晓得。这一信送出，或许便是永诀，我写得愈多, 只怕他到时会愈心寒，又何必多言。

白厉嘴唇颤了颤，终是站了起来，握剑的手指骨发白。

看出我的迷惑，萧煜将玉玺拿过，压了印泥，在圣旨上盖下：“很不测罢，皇叔？这玉玺会在我手上，都是父皇的意义。我是皇宗子，出世时天降吉兆，又天生鸾目，有帝王之相，父皇最中意的太子是我，即便我残了，他也未曾窜改初志，盖因那小杂种锋芒太盛，父皇为庇护我，才立他为太子，大要对我不闻不问，暗中却对我倍加关照。北巡之前，他将真玉玺交给身边的一名亲信，交代他万一朝中生变，便保我上位。皇叔……这么几年，你不但轻看了萧独，更轻看了我。”

“独儿？”我一惊，昏昏沉沉的，伸脱手去，手腕被一把擒住，被锋利的指甲扎得生疼。我复苏几分，看清了那烛光中的脸。

萧煜收好信放进信筒，又递给我另一张纸：“另有一封，皇叔，晓得是给谁的，该如何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