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画骨[第1页/共3页]

翻开那锦盒一瞧，里头竟是一盒药膏，闻着有一股清冷的香味，竟是止血生肌用的虎魄冰片膏。我不由想起，之前每次临幸梁笙时, 总会用到这个。看来, 白辰的确是被萧澜临幸过了。

“行了，去罢。”虞太姬阴阳怪气地笑笑，“起辇。”

“臣之设法，与太子在课间所言分歧。二国互市，利大于弊。”

这傲慢卑贱的女人竟敢辱我已故的母妃，处以极刑亦不为过。

而那殿顶之巅，竟绘有一抹红衣背影，似脚蹬朝阳，君临天下。

不知现在，他们在不在。我该去寒渊庭转转，熟谙熟谙白辰常日待的环境，待会在宴上，也好扮演他的角色。思毕，我借口取白日落下的东西，来到寒渊庭的大门前。我已数年没有来过此地，寒渊庭竟是一点未变，象牙大门一尘不染，洁白如此。

那接引的寺人笑嘻嘻道：“白大人身子没事吧？”

萧独不置可否，执起搁在砚台上的笔，捋起袖摆，蘸了一笔朱砂。

隔着屏风，但见一个纤长身影走到案前，是个年青女官。

我虽想借萧独之力重登皇位，却毫不容冕国净土被魑国介入。

萧独合上卷帛，冲她微微颌首，笑了：“楼太傅。”

“呵，”她嘲弄地一莞尔，“与她一样，一脸的狐媚子相。”

“下官白辰，拜见太姬娘娘。”

我实在有点气结，不欲理他：“打搅了太子，臣先退下。”

拇指一紧，被萧独悄悄攥住，捏着骨节揉了一揉。

她道：“平身。”

“诶，那不是白太傅？本日不是不归他讲课么？”

“拜见煜亲王。”

“哎呀，本宫想起来了，本来你就是阿谁礼部侍郎。难怪能以男儿之身利诱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寒渊庭乃是皇室贵族子嗣们修习之所，太子与诸王也会在此听内阁的大学士们传道授业，学习天文地理，经纶礼法。

顾及四周另有侍童在，我得扮好白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我站起家来，低着头，她肩舆正被抬起，目光在我脸上掠过，忽地凝住，跟着伸脱手来，尖尖金甲挑起我的下巴。

楼舍人款步走至萧独面前，行了一礼。她姿势柔婉，瞳若秋水，不知是否烛光阴暗，她眼神似含情脉脉，非常敬慕萧独普通。

“本来是白太傅，本王当是谁在这儿偷听。”

听这言语含混，我心中一动，纡尊降贵地朝这寺人点了点头, 压着嗓子道过谢, 就坐上了肩舆。这肩舆比我平常坐得要狭小, 车榻上没有软毡, 迫得人不得不正襟端坐，想是为了制止在朝为官衣冠不整。我背上鞭伤未愈，调了几个姿式，还是非常不适。

我竟有些记念被我杀死的兄弟们。

我心下有些可惜，又有点光荣。

“殿下喊我做楼舍人便可，太傅这称呼，臣实在受之不起。”

“嗨，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内里么？”

耳根一热，他声音自极近处响起：“太傅觉得如何？”

在他头顶苍穹之上，一只苍鹰展翅高飞。

要不要现在就奉告他我的身份？

“太傅请坐。”

“拜见太姬娘娘――”

我深吸口气，强压心头肝火，在他身侧跪坐下来。

翠绿光阴已逝，物犹在，人却非。

“没想到楼舍人与本王所想如此相投，倒与其他内阁学士分歧。”

拿起白辰随身照顾的绢扇, 我便随白异走了出去。

我脚步一顿，暗忖，萧独这小狼崽子在，我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臣……先退下了，太子也快些的好，免得皇上久等。”

待我走近，萧独才舍得把腿从桌案放下，挪出一个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