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生换死[第1页/共2页]

不过三日，北羌从远帝暴毙。

这个时候，一向闭目假寐，没有出声，好似果然睡畴昔的舒窈却悄悄展开眼来，勾起嘴角苦笑道，“虽非我愿，但本就是因我造的孽，固然了偿不了，只能安然接管这报应了。善有恶报，恶有恶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老天会饶过谁？”说罢，舒窈扭头看向怀里的楼湛，许是因着回想走到了绝顶，他长久地从虚幻中抽离返来，临时回归到了实际。

到得厥后，楼湛已是不管不顾，杀红了眼，但当那柄长剑从他身后刺入，洞穿他胸膛的那一刻，他还是感遭到了刻骨的悲惨与绝望，“啊――”的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周遭的黄沙，一刹时被他身上乍起的风带起，啪啪啪，直往身上撞来，那些人不由眯起眼来。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上一痛，便已多了个血洞，血从那洞里喷涌出来，黄沙翻滚中，咚咚咚，周遭的火伴一个个倒地，轮到本身，也只是半睁着眼，临到死，也是不敢置信，因而……死不瞑目。

舒窈轻抚着他的脸，四目相对，百年的日日相守不相见，直到这一刻的相逢，她才觉苦尽甘来。不由浅笑，回归最后的纯粹与简朴，“还好，老天……待我们并算不得差。”

以是，呼延墨下葬不过三日，楼湛便潜入了皇陵当中，不但带走了舒窈的尸身，和能保尸身不腐的凤衔珠，还将已因怨化鬼，没有去往循环道，而是在人间盘桓不去的呼延墨以神通符咒封印在了石棺当中。

黄沙渐渐停歇下来，一个被血浇透的人影背光而立，倒提手中三尺长锋，剑光锃亮，经血染透，倒映出一双眼。那双眼，在一脸血污的映托下，因痛恨赤红着，恍若狼普通，充满了人性。踏在那些侍卫堆成的尸山血海当中，楼湛死死咬着牙，恍若天国重生的浴血修罗，冷冷喊道，“呼延墨。”那一声恍若低语，但只一瞬，下一刻，那一声却恍若从天国当中传出，直刺破了云端，声嘶力竭，“呼延墨――”

“你就不会想，他是见舒窈死了，哀思交集，一时自伤其身？”闻歌横他一眼。

带出舒窈以后，又使出了此岸花开的秘术，连络凤衔珠的功效，将舒窈的身材锁在他的体内，用他一半的生命滋养，支出的代价倒是，他与舒窈自此便成了日与月，成了此岸花的花与叶，一个活日，一个活夜，同活一个别内，却再不得见。并且，为了保持此岸花开的功效，他不得不吸食青丁壮男人的精气，并且，需求的精气越来越多。就如许过了百年，垂垂地，楼湛对于吸食人的精气，打劫人的性命，已经成了风俗，于他而言，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一个简朴行动，再没有其他的意义，如此罢了。

“他这不会是被舒窈的死状给吓到了吧？”看那从远帝，明显是一副身强体健，正值丁壮的模样，如何俄然就死了？除了被吓的，云懋还真想不出别的来由，不过……这么不经吓？

云懋翻了个白眼，“相思要成疾，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他也死得忒快了。”

舒窈的眼皮垂垂地发重，再也支撑不住地往下坠，面前，明显还是楼湛的笑容，眨眼间，倒是变了味道。他一贯哑忍，内心难受的时候，也很少透暴露来，只要熟谙他的人，才会从他偶尔的轻蹙眉心的奥妙神采中看出来。

“早前便感觉这从远帝暴毙得过分蹊跷，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以后的故事，便都是闻歌他们晓得的了。

云懋公然很八卦，并且还真当作了看戏，从百宝袋里取出了几张藤椅，号召着顾轻涯和闻歌坐了，顺道搬了张桌子，桌子上沏了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几只茶盏，一盘点心，一盘生果，再来一碟瓜子儿。看着戏，嗑着瓜子儿，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