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端午[第1页/共3页]

蒖蒖胸有成竹隧道：“会，不然安晓得她爱吃酿梅。”

她假托玉氏之名，将莺歌的故事娓娓道来，详细描述莺儿的斑斓仁慈，又把玉氏佳耦因出身导致的自大心机及但愿女儿借婚姻摆脱杂类身份的表情描画得入木三分，是以讲到他们帮助的穷墨客考中解元后欲退婚，莺儿爹怒而脱靴打墨客，恨不得冒死时，沈柔冉亦感同身受，随之深深长叹。蒖蒖持续报告，说到墨客将莺儿约至桥上，以殉情为名骗其投水，沈柔冉不由蹙眉，忍不住斥道：“此人枉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竟改不了豺狼心性！”

冯婧登陆后向蒖蒖等人浅笑道：“我承诺为你们寻一艘划子，没想到本日人这么多，统统湖舟早已被借走，我四周扣问，幸而遇见这位小哥，我一说他便同意让我们用他的船。”

沈柔冉在船中坐下，少年展臂刺棹，让划子荡向湖心。凤仙为沈柔冉点茶，奉上酿梅，蒖蒖手持一把高丽褶叠扇，或合或展，共同着她或悲或喜的神情，在莺歌银字管噪音伴奏下，开端给沈家小娘子报告庄孝明懿大长公主的故事：如何遭受不快意的婚姻，与驸马志趣难合，物议鼓噪之下被迫与从小相伴的内侍分开，最后郁郁而终。

莺歌怯怯地看了看蒖蒖，蒖蒖向她点头，她才鼓足勇气承认：“我便是故事中的莺儿，真名叫云莺歌，现在是尚食局浑家。”

沈氏母女见那画舫雕镂精美，又听浑家提不久前见过的郦贵妃，相视一笑，正欲上船，却又闻四周采莲船上的蒖蒖朗声道：“我们船上有酿梅，庄孝明懿大长公主最爱吃的酿梅。”

蒖蒖朝她欠身见礼，道：“这个故事尚未写完，我临时也不知该如何归纳。”

沈柔冉便牵着母亲的手，将要上船，蒖蒖歉意地浅笑，一指船舱，道，“我们船小，仅可请一名高朋入内。”

酿梅也是端五果子之一。以盐水浸泡菖蒲、姜、杏、梅、李、紫苏，晒干切成细丝，再用蜜渍，然后归入梅子皮中，便成了甘苦涩美的酿梅。那沈柔冉虽将出嫁，却仍有小女儿心性，爱好甜美之物，一听蒖蒖这么说便含笑看畴昔，颇感兴趣。

他请蒖蒖等人上船。这采莲船小巧，除了持棹少年，船中仅可容四人，青布幕中倒是装潢精美，有小案几及坐席，皆非常雅洁，案上还炷着带有花蜜香气的海南沉水香。

沈柔冉缓缓展开，每一页都细心看过，最后看到傅俊奕当初写给莺歌的情书，不由嘲笑：“公然是傅俊奕写的，不但笔迹一样，连这些描述思慕之情的辞句，都与写给我的别无二致。”

“殷琦？”蒖蒖感觉这名字仿佛在那里听过，很有几分耳熟，还在思考回想，而立于她身后的凤仙早已红颜失容，盯着殷琦，一脸惊诧。

沈柔冉心念一动，问蒖蒖：“你们会说庄孝明懿大长公主的故事么？”

莺歌取出早已备好的当年订婚所用，叙有两边三代名讳的草帖子、细帖子，以及傅俊奕亲笔撰写的多封手札，一一呈于沈柔冉面前。

沈柔冉点点头，对蒖蒖道：“好了，银字儿听完，你们送我回岸上吧。”

沈柔冉止步，却仍然朝船内探看，有不舍之意。她母亲便笑道：“你想听银字儿就去吧，我上中间的画舫。晚些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见。”

莺歌所吹打曲更加哀婉幽咽，声音渐弱，如泣如诉。

船泊岸后，一名女人从舱中走出，倒是冯婧。此前为她撑船的是一名看上去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这时徐行走到她身边，引袖掩手，再伸臂让冯婧掌控，彬彬有礼地扶她登陆。

禁中本年端五比往年热烈，不但请宗室、戚里、大臣家属列席饮宴“排当”，还在后苑小西湖中仿官方风俗泛龙舟。天子让内侍与浑家穿官方服饰，打扮成百姓模样，在湖畔或湖中小舟上贩售端五什物，比方五彩缕、长命缕、艾虎、钗符、香囊之类，取与民同乐之意。排当筹办好，尚未开宴之前，得闲的尚食浑家们便带着筹办好的各式粽子、滴粉团、杏子、林檎及果脯蜜饯等端五果子前去后苑，参与这可贵一见的宫中阛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