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人舟[第1页/共3页]
“喏,在那。”蒖蒖手指湖面。
船上众美人愈发不敢转动。蒖蒖笑着目示杨盛霖道:“这大水鱼湿答答地,恐怕扰了诸位姐姐游湖雅兴,不如到我船上去,我们还是操琴唱歌,不负本日这好光阴。”
蒖蒖亦不推让,迤迤然过了船去,笑对众美人道:“诸位姐姐想必便是齐云社的女校尉了。”
蒲伯无言以对,亦知秋娘意已决,再无压服她的能够,只得作罢。因而杨家问名纳吉,按礼数行聘,并定下了婚期。
吴秋娘闻言悄悄瞥他一眼:“商贾庖厨出身?蒖蒖也是商贾庖厨之家出身,这不是门当户对么?”
众美人闻她此言只难堪地笑着,不敢作答。杨盛霖抢上前赔笑道:“恰是,凌晨刚赛完一场,我见她们辛苦,便邀她们来游游湖,稍后她们还得归去练球呢。”
蒖蒖春秋比六位女弟子都小,吴秋娘并不准她学厨艺,而是让她穿男孩衣裳,从小送入私塾跟别家男儿一起读书。“女孩读点书将来不轻易被骗。”吴秋娘很简朴地向对此有疑问的人解释。
“既是刚踢完球,想必球也带了过来,球在哪呢?”蒖蒖不动声色地问。
玩耍既毕,蒖蒖下船欲往堆栈,船家亦步亦趋地追来,叨教道:“刚才有游人问我,我这船可许他乘坐出游。我说船已被租给你这高朋,是否能用还得你说了算。”
缃叶回到浦江后绘声绘色地向蒖蒖报告与杨盛霖相遇景象:“杨公子穿戴绿衣袍、乌皮履,打扮得像个新科进士,但是手摇高丽摺叠扇,头抹临安时髦的香发桂花油,油光水滑的,看上去不大持重。瞥见我笑着问好,我便问他从那里来,他说:‘刚在齐云社看蹴鞠呢。’我打量他这打扮不像是从球场来,除了发油,他身上也香得很呢,像是女人用的香,便问:‘如何公子看球看出了脂粉香?’他不慌不忙,答复我说:‘我看的是女子蹴鞠。’”
“能够让他上船。按人计价,每人游一来回三百钱。”蒖蒖头也不回向前走,笑道:“玉簪,收钱。”
这期间杨盛霖奉父命前去都城临安探亲,不料巧遇临安富室礼聘至京主理宴席的缃叶。
在西湖游人看来,这是个奇特的美好气象:美丽的男装少女用稚嫩嗓音唱着豪放的词,舫中美女如云,仙乐缥缈,画船撑入花深处,一片歌乐醉里归。
(待续)
画舫漾入湖中,于断桥四周与杨盛霖之舟相逢。杨盛霖正立于舟头搂着美人观平湖微澜,身后还稀有名美人各按管弦,噪音环绕。
当即便有人开口:“女人画舫高雅,奴家正欲前去赏识呢。”
其他美人立即拥戴,抢先恐后地各自抱着乐器前去蒖蒖船上。
唱的词她是听一名偶过适珍楼的客人唱的。那人文士打扮,端倪清和,肥胖超脱,举手投足皆安闲,唱起曲来腔调有种千帆过尽的云淡风轻。所唱之词中她特别喜好这句:“世路现在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船产业即惊跳起来,千万没推测竟然有人会真租此船,何况不还价,还租五天。喜笑容开地连连点头,接管报价,并载蒖蒖等人入湖。
杨盛霖一见蒖蒖顿时笑容呆滞,敏捷松开美人,旋即展颜状甚竭诚地表达欣喜之情,并美意相邀,请蒖蒖过船一叙。
蒖蒖道:“我给你一千钱,你把船租我五天。”
适珍楼是浦江很驰名誉的酒楼,店东名叫吴秋娘,是一名寡居女子,十几年前携女儿蒖蒖来到浦江,开了这家酒楼。主营不过江南家常菜,但她经心选材,用料讲求,厨艺又上佳,总能将普浅显通的菜式做出令人一尝难忘的滋味,别的她做买卖脑筋夺目,但待人又极诚心驯良,分缘非常好,上至县令,下至乡绅都乐意助她,是以这十余年间便把适珍楼做出了大名气,酒楼从一间小小的路边店逐步扩大成了高低三层且带中庭后院的大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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