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忠心殉主[第1页/共2页]

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流出来，再沿着额头一向往下淌，又痒又麻，怪难受的，钟唯唯也顾不得是否失礼，收回目光，伸手一摸，血糊了满脸满手。她有晕血症，当即神采一白，眼睛一翻就今后倒去。

“臣接旨，谢主隆恩。”钟唯唯拜倒，高举双手接过圣旨，眼泪和着高悬的心一起落了下来。

永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詹成尖着嗓子一声哭喊：“陛下殡天啦！”

钟唯唯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竟然忘了不能直视龙颜的端方，尽管愣愣地对上重华的眼睛，重华唇角勾起，刻毒隧道：“把这个……”

小棠飞奔而至，手里还捧着一碗黑黝黝的药汤：“大人醒了啊，快快喝药！”

“我本身走！”钟唯唯人到末路，风骨却在，狠狠推开前来拉她的内侍，摇摇摆晃地起家走了出去。老皇驾崩，宫里乱成一团乱麻，谁也顾不上她，太阳又大，头上的伤口疼得短长，钟唯唯两眼发黑，腿软走不动，就在墙根阴凉处坐下歇气，服侍她的小棠急仓促跑来，焦心肠用力摁住她的伤口，一迭声地问：“大人你要好些了吗？”

天已经黑了，窗外黑黝黝的，唯有金银花的香气幽幽地从窗缝里透出去。她动了脱手脚，感觉又有了力量，便大喊出声：“小棠！”

殿内殿外，哭声整齐齐截地响了起来。钟唯唯红着鼻头，无声地抽泣着，悄悄将圣旨藏入怀中，再悄悄看一眼重华，重华跪在永帝榻前，紧紧抓住永帝的手，头埋在永帝身上，宽宽的肩背无声颤抖，哀思欲绝，并没有立即就找她算账。

小棠扶起钟唯唯往值房去，走不很多远，俄然闻声前面脚步声乱响，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上牙磕下牙：“不，不好了……”

宫人惯会晤风使舵、捧高踩低，见韦后和重华母子如此讨厌钟唯唯，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抓住钟唯唯纤细的胳膊，想要把她拖出去。

“狠心的陛下呀，您如何就如许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如何活？”韦皇后带着妃嫔和皇子皇女们，潮流一样地涌上来，恶狠狠地把钟唯唯挤得老远，团团围住了死去的永帝和即将即位的重华。

昏昏沉沉间，只听得锋利的声声响起：“钟起居郎忠心殉主！”

小棠一拍脑袋，从床边柜子里取出一卷黄绫：“喏。”

钟唯唯持续痛哭，入宫四年，永帝待她不薄，一朝死别，她真的很难过。

钟唯唯如珠似宝地把黄绫紧紧抱在怀里：“掌灯，研墨铺纸，我要写辞呈。”

“谁敢对先帝不敬？拉下去掌嘴二十！”韦后大怒过后，又和颜悦色地看向钟唯唯：“钟起居郎真是忠义，不枉先帝对你如此宠任。可贵你如此忠心，本宫总要成全了你才是，来人啊，给钟起居郎赐白绫殉葬……”

钟唯唯跪在龙榻之前，泪眼恍惚地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永帝。永帝死死抓住一旁的太子重华，竭尽尽力指向钟唯唯，喉间“格格”作响，重华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统统思路，冷酷得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祗。

几个带刀侍卫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为首阿谁板着脸大声喝道：“太子殿下着我等监督钟起居郎马上出宫，不得逗留！”

混乱中，不知是谁狠命推了钟唯独一把，她一个没挺住就摔了下去，将两手和膝盖摔得火辣辣的疼，挣扎着站起，还没站稳，又被人用力推了一把，不受节制地朝柱子上撞去，当即面前一黑，星星乱跳，蒲伏倒地。

几个侍卫铁面忘我地一向催促着她往前走，钟唯唯摇摇摆晃走到宫外，不忘和他们道辛苦，回到家里一头栽倒在床上复兴不来。比及醒来，伤口已经被小棠措置安妥上了药，还换了洁净温馨的家常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