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日晚倦梳头[第2页/共2页]

秦水墨心中一片茫然，眼神超出半开的窗子，正瞧见红色院墙上斜下来的一枝梨花。

秦水墨瞧见本身发梢卷曲，似有火烧之痕，又看看桌上那分量不轻的钗、簪、步摇，悄悄点头道：“不必了，就如许吧。”

阿言替少女揩静嘴角，从怀中取出一枚蜜饯，悄悄放到少女唇边。

阿言一边手脚利落地清算，一边说道：“这水边寒气重，夫人千万谨慎些，我们坐坐便归去罢。”

“回夫人，婢子贱名阿言。”熬药女子答道。

芍药从怀里取出几个蜜饯果子塞到熬药女子的手里，低声说道：“言姐姐！这是前几日王妃赏我的，是王妃进宫拜见贵妃的犒赏，可甜着呢！你在这猗兰轩定是吃不到的。”

阿言望望院中的阳光，扬扬手中油纸伞，道：“虽不下雨，拿来遮着日头，免得晒坏了夫人。”

阿言想想夫人身材衰弱，画这很多妆也确是吃不消，便住了手，拿出一把雕阔叶牡丹花的银梳篦要为秦水墨梳头。

阿言仓猝将少女身后的被子叠了叠，扶着少女摆了个比较舒畅的姿式，又将桌上的白瓷碗端到跟前。

秦水墨道：“你看我戴得动那些金饰吗？”

熬药女子捋一捋芍药耳旁的碎发，笑道：“我倒感觉在这猗兰轩中挺好的。倒是你，王妃金尊玉贵，大要虽驯良，端方却大过天，你这没心没肺的要多留意！快去吧莫误了时候！”

“吱――”院子的侧门开了，一个圆脸少女探头出去，瞧见那正在熬药的女子，忙蹑手蹑脚地出去，“啪！”地一巴掌打在熬药女子的肩上。

二人正看得欢畅，冷不防身后有人道：“我当是谁，本来是端宁郡主啊！”

秦水墨轻问：“已是暮春了吗？”

秦水墨点头，望着水池中一汪碧水。此时荷叶还未出水，几支残荷立于水面。亭下几尾锦鲤正在戏水。

阿言又取来一件月红色厚披风，披在秦水墨肩头，顺手取了手炉、软垫和油纸伞，方才要出门。

阿言眼中含着泪花喜道：“夫人，看来您这病，真是要好了。”

王府西侧的猗兰轩内，却非常温馨。一株梨树枝杈漫漫，将一树乌黑的梨花罩在院子上。

少女点点头，说这几个字已是力不从心。

秦水墨道：“扶我起来，我要出去逛逛。”

阿言忙点头答道：“回夫人，恰是四月风景，本日乃是四月初三。”

阿言便扶秦水墨进了亭子，将织锦软垫铺在美人靠上，扶秦水墨坐了，又将手炉放在秦水墨手中。

熬药的女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我家夫人还在养病，说话轻些！”说罢，又回身看火。

少女渐渐将蜜饯含了，眼睛盯着阿言，悄悄问道：“我当真是这王府的夫人？”

进得房中，熬药女子倒是一愣，昔日躺在榻上的夫人，现在却半卧在床上，像要挣扎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