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浮生――残梦（2）[第2页/共2页]

“少奶奶，客气。和我这下人说甚么谢不谢的。”桃妈扬手为无忧盛半碗米饭，然后退到老太太身后。

“用饭，用饭！”老太太拿筷子敲了敲侄儿的碗沿，嫌弃地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步出萱草堂时，无忧还是晕晕乎乎的，脚步踏实。可见，面对陈洛阳的桀骜，陈老太太内心也了然。只是儿子一大不由娘，这半路的孙子，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能做的实在有限。

“是是是。”陈展姚低下头去喝汤。

陈展姚冷冷哼了两声。

“呵呵，弟妹。”陈展姚鄙陋的目光在无忧的脸上扭转一圈后，俄然竖起两颗眸子，冲红柳骂道：“没长眼睛的蠢货丫头，天这么凉，也不晓得给少奶奶拿件披肩来！”

老太太邃密，屋里的红木家具虽有些年初，样样都擦拭得纤尘不染，镂雕的小洞也用抹布穿出来擦得干清干净。红木八宝桌上已经摆着几盘好菜，有些是无忧爱吃的，有些是老太太爱吃的，有些是洛阳爱吃的。

无忧的脸红得一簇一簇的发热，生硬的身材一动不动。直到老太太意犹未尽地收回击。

“无忧啊。”

她用指甲掐他，牙齿咬他，却被拥得更紧，带着虔诚的爱和罪孽。

自从陈洛阳做成了茶叶出口的买卖后，在洋行职位蓦地拔高。比来又插手陈展姚的丝料买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把陈展姚撩在一旁吃凉水儿。

陈展姚“扑哧”笑出来，拥戴道：“那是必然。”

老太太此时撩着小脚坐在圈椅上抽着水烟，陈展姚正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着甚么。

瞥见无忧出去，老太太把水烟交给身边的桃妈。

“无忧……”他掰过她的脸来，重重吻着。

“弟妹来了啊！”陈展姚站起来，眸子儿在无忧身上滚来滚去。桃妈放下水烟袋后，当即端来条红木圆墩放在无忧屁股底下。

无忧点头。

陈老太太抿了口鸭汤，问道：“洛阳呢？好几天没见别人。”

红柳捂着被打痛的处所，红着眼睛跑走。

陈老太太转面，笑成老菊花的脸上横纹道道，干枯的熟行抚摩着无忧的翠绿玉指，“关于洛阳，你多担待些。很多事情，他做得不好，许也是没体例改了。那样的发展环境里出来的孩子，没有变成二流子地痞地痞，我已经是谢天谢地。最要紧的是——”老太太松开无忧的手，枯柴般的指伸向她的肚子，用力在她柔嫩的肚皮上揉捏一下：“你要从速生孩子，为陈家开枝散叶。”

陈家并没有一起午膳的风俗，老太太来请，即代表她有话要说。无忧只得清算狼籍的表情，重新换衣，淡化薄妆，带着红柳一齐出天井，穿廊庑，走过月洞门，来到陈老太太居住的萱草堂。

“堂表哥，叨教有甚么事？”

“红柳！”无忧轻声呵叱。洛阳毕竟是她丈夫，无忧听不得人说他不好。

无忧和红柳走到半途，陈展姚拄着文明棍，嘀嘀咚咚地从萱徽堂追了出来。

陈展姚坐在一旁，又插嘴道：“他底子就是偶然无肠。统统人都说他是没故意肝的珐琅娃娃。做起买卖，没端方又霸道，上高低下没哪个不怕他的。”

“弟妹、弟妹——”

“是。”

老太太冲她笑道：“这是一块好地，必然能长出彼苍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