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五陵年少争缠头(三)[第1页/共3页]
阮明婵偏过甚,不去理他,樱桃已经没了,她便拿了颗枇杷剥着。
他没答话,而是撑着案面盯着她看,目光灼灼如烈火,烧得她脸颊滚烫。
长安城南的曲江园扩修已有一年,引漳水、渭水于此,又修了一条湖。岸边栽植杨柳,落有几座小凉亭,各家的家仆们拿彩色帷幔将全部河岸围了起来,贵族后辈自享其乐,以隔断对岸的百姓。
她是实在不美意义承认……
她面露体贴,看上去并不是只为了八卦。
他的两条手臂,一只环在她腰间,一只搂着她的肩膀。而她的后背靠在他胸膛上,不时另有鼻息喷在她裸.露的颈间。非常密切的姿式,更何况又是在四周挂着帷幔的半封闭凉亭里,举目四望,内里的统统都非常恍惚,唯有身先人的打仗非常逼真。
未想杜令蓉跟她想到了一块,话锋一转,“明婵,我听闻你和裴劭起了些过节,就是和我们打球那日,到底是如何回事?”
阮明婵闻言转头望去,只见老远处浩浩大荡地走出去十几名侍女,都身着鹅黄色襦裙,手里举着步障。她只能瞥见步障后一个模糊绰绰的身影,暴露被托在地上的一角石榴红的衣摆,裙摆的仆人虽看不清面庞,但必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阮明琛那厮终有一日会找我干一架,在此之前,我干甚么还装君子,有便宜不占岂不是亏大了?”
裴劭本来侧目看着远处,闻言愣了一下。
“我们还没谈完。”
在此之前,阮明婵从未与同性有过这般密切的打仗,连兄长这些年都不再抱她。她眼眶一热,刹时感觉委曲,这委曲化为悲忿的力量,连同方才夺樱桃的恨,新仇宿恨交叉在一起,她扒着裴劭横在她下巴下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手里的枇杷早被忘记了,那枇杷上挂着新奇的露水,沿小指滑过,滑至蜜粉色衣袖下暴露的一截如霜皓腕,在透过帷幔铺洒出去的游弋光束的映照下,仿佛一块羊脂白玉,小巧剔透。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慢,仿佛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遍。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袖口堪堪掠过她的脸际,然后拿了一颗樱桃。
她又开端胡思乱想:裴劭小小年纪就能虎口逃生,申明他也很短长,是不是不消怕她哥了?
裴劭的目光定在那滴汁水上,嘴角的笑渐渐凝固。
阮明婵剥枇杷的手一顿。
杜令蓉也不勉强,“那你别乱走,我待会再来找你。”
“不说这个了,我们去那边斗花玩吧。”杜令蓉建议。
阮明婵和杜令蓉对坐在凉亭里,两人皆是空着肚子前来赴宴,以是不忙着玩,而是先处理掉了她们面前一盘子的雕花玉露团。
“我忘了,你初到长安,还甚么都不晓得呢。”杜令蓉敛起笑,道:“我也是听家兄说的――那是安业八年的时候,陛下带着臣子们去打猎,当时候太子和裴劭也跟着去了,也不知是谁先提的建议,总之两人竟然出了围猎的樊篱,成果赶上了山林里的老虎,统统人都惶恐失措,裴劭当机立断,带领两三个侍从骑马引开那大老虎,还一箭射中了它的右眼窝,最后几人合力将其击毙,带到了陛下账前。陛下倒没如何指责裴劭贪玩,乃至于差点误伤了太子,反而夸奖他少年英勇,有乃父遗风。不过,当时裴劭尚且年幼,还没到入仕的年纪,以是陛下特地给他封了个金门郎官,以作嘉奖。”
杜令蓉终究暴露真脸孔,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就说,堂堂金门郎竟然被你扫下了马,这今前面子往哪儿搁啊,不但如此,陛下的面子也不好放。”
“那,我要去找令蓉……”
裴劭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屈起的膝上,慢悠悠道:“兵部那司城职方郎中阮明琛是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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