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1 多情往南去，老庵谁人忆（二）[第1页/共3页]

一浊欣喜地点了点头，忽而向墙边一指，对少年道：“瞥见那几个鼓架了么？你将它们十足搬来。”

宿平将来到衡阳以后、撤除法华那封手札以外的统统事情，全都奉告了邱禁。邱叔叔虽因他行事莽撞，责备了几句，但眼中更多的还是欣喜，且并没有怪他要考禁军却仍与三山二岭来往，究竟上朝廷当中不乏与贼寇藕断丝连、或有友情之人。但是，宿平没有发觉的是，邱副都头的眼中隐去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素，这情素，大抵是感念他本身轻易忍辱，尚不及少年那般率性而为。

贾瘦兽被他笑声所染，一拳打在少年肩上：“你小子！看出来哩！”

又聊了一会儿，邱叔叔酒劲发作沉甜睡去，少年为他盖上一面薄毯。

搬几个鼓架当然不在话下。奇特的是，五寨主令宿平将这十个鼓架围成一圈五尺之圆，并在少年搬架子的时候，取来了十面皮鼓，大小不一而足，分置于架上。搞掂以后，一浊拿一对鼓槌走到鼓圈以内，站定了道：“小宿平，你可瞧好！”言罢，右手重启，鼓槌“咚”地一声，敲在了那最低的一面皮鼓上，接着左手再挥，前面的应势又是“咚”地一声，接着两手齐开，“咚、咚”连上，只看她手臂好似灵蛇翻舞，或前或后，或上或下，愈挥愈快，心念动处，十方之鼓，指哪打哪！这鼓声与那日龙舟赛上法华所擂非常分歧，彼时之鼓，击击在节，催人奋进；此时之鼓，声声成乐，动听心魄。

宿平搬出侯志家的第六日，邱禁终究返来了，不过并将来到南林园，而是托南林苑的管事老皮捎口信给宿平。宿平当晚便单身回到了皮革铺。

宿平蓦地一怔，望着空中那半轮明月，好久没有答话。

其间继老头倒来过一次，却因听到宿平吹出的锁呐声，捂头抱耳跑了。

临行之前，奉告宿平禁军考核已有定日：来年春季，三月月朔。

宿平呼了一口气，轻松道：“如此说来，箭神庄定然也有人能对抗阿谁梁国绝世妙手了！”

少年闻言，当即伸脱手臂，朝后箭摸索了一下，道：“那不是很难取？加且眼睛又看不见，他能摸得着那箭羽么？”

一浊道：“你可明白这擂鼓之用？”

宿平闻言又是一愣，我真的高兴么？

这一日下午，宿平与一浊便在器房中度过。五寨主看似比平常女子脾气豪放，但教起人来，倒是非常心机细致，更兼倾囊相授、无微不至。这识谱实非简朴之事，何况须得边识边练，比起那之乎者也、习武射箭，还要难上数倍不止，所幸宿平心胸壮志，不将其学成誓不罢休，一遍一遍，毫不倦怠。

一浊笑道：“看来你也晓得小法华的出身了，不过箭神庄乃大赵地界，与此人毫无关联。”

“噢……”宿平笑道，“瘦兽兄弟，呵呵，我想我是高兴的……”

宿平点头道：“若方才那锁呐是习练手指枢纽，现在之鼓，便是为了让手臂枢纽更加矫捷了。”

一浊道：“如果放在腰间，我还问你何为？――那人是把箭囊背在后背上。”

一浊接过马缰，一一拜别道：“此后‘南林苑’的大小事件，就交托给mm和老皮打理，但愿大伙儿相互照顾。”

一浊忽地调皮道：“那有何难，姐姐也会这手……”说完用心顿了一顿，只等见到宿平脸上现出惊奇之色，这才对劲地续道：“所谓‘熟能生巧’，不过如是！别忘了姐姐擅用暗器，不但指、腕还过得去，双臂也是矫捷不差，莫说是在背后找一尾箭羽了，便是一枚绣花针也能闭眼就来！”五寨主说到做到。宿平只觉面前一晃，再等定睛看去时，一浊的手已然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中、食两指之间，鲜明真就夹着一枚颀长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