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事[第1页/共4页]

两个姨娘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分开了南偏院。

她笑吟吟地走到七娘子身前，拉住她的手道，“有新衣服穿了，七娘子可高兴？”

她就想到九姨娘这时候，总会一掌控住她的手。冰冷的手心连一丝丝温度都没有，无言地警告着七娘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九哥抬开端看了看七娘子，又低下头对着二娘子画的小人哈哈大笑。

“九姨娘去得固然早，但却有你们这一双后代，”她按了按七娘子的肩膀，“好好长大，你姨娘在天之灵也能放心。”

七娘子就感觉，本来要获得大姨娘的善心，也是有前提的。

大老爷还亲身来给九姨娘上了柱香。

七娘子已经守了九姨娘的头七，看得出，这是个有城府，能沉得住气，说话做事都比较得体的小女人。进主屋被大太太养，已经是够格的了。守过甚七，再不接到主屋来，四姨娘就有话柄向大老爷告状了。

西偏院本来是初娘子的住处，初娘子十岁后本身有了院子，住到了百芳园去，便改做了大太太的衣帽间，大太太有好几十箱衣服，堂屋那里放得下。

还好有小风炉，能够热一热再吃，不至于落下胃病。

初娘子杨怡固然是庶女，但才出世就没了娘，又是这些后代中排行最长的，自小就养在大太太膝下。向来行事都是风雅得体，对姐妹们热忱有加。客岁她出嫁，五娘子极是舍不得，哭湿了好几条手帕。

七娘子被白露接到西偏院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立夏。

五娘子呢？

三娘子和四娘子身上的金饰，都能换好几百顷地步了，更不要讲二娘子和五娘子。都是杨老爷的女儿，七娘子却一点都不像官宦人家的蜜斯，看她的打扮，倒像是个小丫环。

七娘子垂下眼，就要说几句绵里藏针的话出来。

二娘子眼神胶在书上，抬也没抬起来，五娘子哼了一声。“九哥，你亲姐姐来了。”

七娘子举止文雅，不下二娘子。

“能为杨家诞育后代，是姨娘的福分。”她答得滴水不漏。

“这几天忙得短长。”七娘子暴露了一点怠倦。“早晨也睡得不好。”

放长线钓大鱼，四姨娘或许是要有大行动了。

白露对七娘子就格外多了几分谨慎。

正院里最没油水的就数扫地的张婆子了，就连张婆子屋里，都找不到如许褴褛的箱笼。

五姨娘看了大姨娘一眼，也摆出了和蔼的笑。

是前几年去了的三姨娘的十倍不止。

九姨娘在杨家停了七天的灵，这才把棺木运去宝鸡，立夏不晓得从那里探听来动静，奉告七娘子，九姨娘的坟定了，就在杨家祠堂背面老七房王姨娘中间的小角落里，固然偏，但是好歹也有座碑，上头也有姓氏，将来九哥祭拜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生母的坟。

大太太也笑了，立春就凑趣道，“九哥儿是个能疼人的。”

大太太发笑起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心疼她。”

“……倒是个有些城府的。”她回到主屋，向大太太回报。“晾了这七天，吃了七天的冷饭，就仿佛日日都是大鱼大肉似的，并没有一句抱怨。”

九哥儿撇撇嘴，无趣起来，埋首又画画，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

梁妈妈和王妈妈都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王妈妈专管账上的事，梁妈妈管的就是人事任免。九姨娘归天后，七娘子一天三顿就换到了小香雪开，立夏每天跑小香雪给七娘子端菜，偶然候到了南偏院，饭菜都凉透了。

大姨娘看她的眼神有点惊奇，又有一丝赏识。

大太太沉吟半晌，淡淡地说，“我看，就让她去七娘子身边奉侍好了……还缺甚么人，你看着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