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事[第1页/共4页]

三娘子和四娘子身上的金饰，都能换好几百顷地步了，更不要讲二娘子和五娘子。都是杨老爷的女儿，七娘子却一点都不像官宦人家的蜜斯，看她的打扮，倒像是个小丫环。

放长线钓大鱼，四姨娘或许是要有大行动了。

她眼中的轻视一闪而过。

“这几天忙得短长。”七娘子暴露了一点怠倦。“早晨也睡得不好。”

七娘子便取出帕子，细细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白净的小指头屈在素帕边沿，她的手仿若一朵才开的白兰花。

“五姐，我画一个九连环送你呀？”他问，明朗的声音一下突破了屋内沉寂的氛围。

九姨娘的办得还算昌大。

还好有小风炉，能够热一热再吃，不至于落下胃病。

七娘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娘！”她大声的，中气实足地喊着。“我的衣服才不要给人！”

两个姨娘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分开了南偏院。

七娘子暴露一个淡淡的笑。

七娘子眼神微黯。

大太太深思起来，四姨娘这是甚么意义？年前和九房走得热火朝天的，九姨娘死了，却不去打个呼哨。

哭得鼻涕眼泪沾得到处都是，大老爷嫌弃恰当晚就睡在三姨娘屋里，碰都没碰九姨娘。

“倒不认床。”七娘子轻柔地说，她的声音就像是江南岸边的东风，不知不觉间，听得人嘴角都要翘起来。“就是气候寒暖不定，实在恼人。”

“七娘子好。”梁妈妈收了伞，先洗手到屋内牌位前上了一炷香，这才出来拉住七娘子的手，“七娘子瘦了。”

“今后日日在一处，倒不必这么客气。”她说。

梁妈妈嘴角就不由得被这轻柔的声音带得上翘了。“嗳，本年的春季是来得迟了些。”

七娘子就感觉，本来要获得大姨娘的善心，也是有前提的。

二娘子低头喝茶，眼底的不屑更深了。

因为大太太的话发得俄然，七娘子的箱笼就只好先堆在门外，等里头的箱笼搬出来了，再挪出来。

“……倒是个有些城府的。”她回到主屋，向大太太回报。“晾了这七天，吃了七天的冷饭，就仿佛日日都是大鱼大肉似的，并没有一句抱怨。”

大姨娘五姨娘齐齐一怔。

大太太就叹了一口气。

“能为杨家诞育后代，是姨娘的福分。”她答得滴水不漏。

二娘子眼神胶在书上，抬也没抬起来，五娘子哼了一声。“九哥，你亲姐姐来了。”

七娘子被白露接到西偏院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立夏。

五姨娘看了大姨娘一眼，也摆出了和蔼的笑。

七娘子是九姨娘一手带大的，九姨娘才出了月子，便带着七娘子一道去了西北故乡。

“那里谈得上关照不关照，七娘子有事，尽管来问我们就是了。”

“多谢大姨娘。”她细声说，对两位姨娘福了福身。两位姨娘赶紧避到一边，不敢受她的礼。“将来到了主屋，还要请两位姨娘多加关照。”

初娘子杨怡固然是庶女，但才出世就没了娘，又是这些后代中排行最长的，自小就养在大太太膝下。向来行事都是风雅得体，对姐妹们热忱有加。客岁她出嫁，五娘子极是舍不得，哭湿了好几条手帕。

“梁妈妈好。”

“一会儿让人给她量身做几件新衣服。”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五姐穿小了的几件，先改一改，让她穿几天等新衣服来了，再换。”

四周褪漆的木箱子就显眼地呈现在了正院人的眼底下。

“九姨娘那边到底还需求一小我照顾。”轻飘飘的一句话，秋枫便被留了下来。

大姨娘与五姨娘固然有些脸面，但一向无儿无女，在后院里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靠着大太太讨糊口。大姨娘这话有点自爆其短的意义，不过含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