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变卦[第1页/共2页]

明献帝看着卓夷葭，沉吟半饷，问道，“那你为何往假山中走去，霖清河的亭子里不是更招人眼？”

卓夷葭挑眉看着嬷嬷，眼神变得冷冽阴寒，没有说话。

此时传话的声音刚落，内侍鱼贯而入，将大殿中的酒案搬的搬，换的换，重新调剂了位置，各家的臣子与自家女眷同坐酒案。幸亏昭阳殿很大，两旁顺着加了很多酒案，两排摆开，留下中心歌舞的地儿，却一点儿也不显拥堵。

“四蜜斯见外了，既然是皇贵妃让老身替四蜜斯换，老身自要失职。”说着嬷嬷伸手又要去拿卓夷葭身上的大氅。

平常过新年是外臣进朝堂于皇上贺岁，外命妇进后宫于国母存候。少有男女同坐后宫过年事的，昭阳殿内摆着的酒案也是遵循妇人摆开的。

“不消，就坐着回话吧。”明献帝对着卓夷葭摆摆手。

摆好酒案以后，内侍引领各家官臣女眷入坐。赵谷翊坐在明献帝左手边第一个，上面接着是孙相家，文官顺次坐下。

内间，嬷嬷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卓夷葭和红姗，翻开珠帘，卓夷葭扶着红姗的手走了出来。

紧接着是将门世家卓家，武官顺次而坐。

“不劳烦嬷嬷了，让我的丫环替我换就行。”卓夷葭看向嬷嬷。

红姗手里一向拿着装着衣裳的布包，和中午卓夷葭逛园子前换下来的莲青色织锦缎大氅。

坐在一旁的孙贵妃看着明献帝渐沉的脸，端起桌上的镶嵌了湖色碧玺的青花瓷茶杯，缓缓递给明献帝，温和的声音轻灵如山涧清泉，“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今儿大过年的，臣妾带着女眷们去逛御花圃赏红梅，想着孩子们贪乐，就允了她们出去玩儿，一大堆的女儿们，到了御花圃大抵也是玩的忘乎以是，才将折梅的卓四蜜斯给忽视了。”

听完卓夷葭的回话，明献帝看着卓夷葭冻的有些瑟抖的身子，这才转头对着喜公公叮咛道，“去找太医过来给卓四蜜斯瞧瞧。”

嬷嬷被卓夷葭阴沉的声音唬的一愣，待反应过来，声音比卓夷葭更沉，“四蜜斯这是要违了皇贵妃娘娘的令么？”

明献帝右手边是武官，被封为容乐郡公的怀荣王世子赵凤曜，代表着怀荣王府，坐在第一名。

孙家那边坐着的孙雨若听的内心一个激灵，手中的帕子不自发的绞了起来。

这时站在卓太爷中间的卓家二老爷殿中走了两步，然后对着明献帝施礼，“恕臣冒昧，小女性子贪乐，扰了皇上的兴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小无知的份上不跟她计算，微臣归去定加好好管束。娘娘说的是，今儿是大年月朔，一年的初始，皇上莫要为了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败了兴，新年热烈喜庆才是好的。”

“是。”说着卓夷葭抬起手，不知何时挪到卓夷葭身后的红姗从速接过卓夷葭的手。两人回身跟着前面的嬷嬷走进了内间。

“谢皇上垂怜。”卓夷葭起家垂着头往明献帝福了福，掩在大氅下的脸勾出一丝嘲笑。“皇上，请恕臣女君前失礼，能容臣女先退下换下这身脏污的衣裳么？”

坐在明献帝中间的孙贵妃听了明献帝的话，眉头一蹙。就算她没有听闻后果结果，在深宫久居这么多年的她，内心早就有了原委。

卓夷葭从椅子上起家。

无人回声，明献帝的神采越来越沉。

“带了衣服啊，倒是个细心的。”孙贵妃看着卓夷葭，“那你去换吧，嬷嬷，你还是带她去内间。”

大殿中世人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置若罔闻。

卓夷葭冻得有些乌黑的嘴唇微启，“回皇上的话，天冷风冽，亭子四周环风，假山口避风会略微和缓些。”说着卓夷葭将身上沾满泥尘的大氅拢紧了紧，生硬的脚踝悄悄的跺着，在烧满地龙的大殿里渐渐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