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露馅儿了[第1页/共3页]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头悄悄看本身的手,手小小的,嫩嫩的,如同玉碾的普通,不像是厥后在水月庵里针线活儿做多了,不知不觉指尖就变了形,还磨出了茧子。
韦嬷嬷再要回身避开已来不及,便抱着二女人的头,勒紧了被子不让唐辎翻开,吃紧的叫了声“太太——”
唐辎盯了王氏一眼,上前哈腰拽下了童氏嘴里的布。
童氏跪下叩首,哽咽道,“谢老爷恩情!”
父亲和影象中的模样相差不大,三十出头的模样,白净的国字脸,端倪端方俊朗,留着短须,嫡母还是那样富玉面子,板着脸,神采冷酷,并不正眼看她。
王氏神采一变,情急地上前拦住唐辎,“老爷,这但是个焦炙病的,掀不得,被染上了病如何办?”
韦嬷嬷脸上火辣辣的疼,眸子子几乎被抠出来,她尖叫一声,慌乱中伸手捂脸,被子摔到地上,滚出个只穿了中衣的少女,披头披发狼狈得很。
童嬷嬷挣开桎梏,跪到唐辎脚下,指着韦嬷嬷,哭道,“大老爷,二女人醒了!已经醒了!可她们要把二女人送去庵堂!那哪儿是能养病的处所!您可要为二女人做主啊,二女人不能挪动啊!”
韦嬷嬷脸和脖子都被挠出了血,她到底是太太的知心人,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不要说旁人,就是她本身也没推测会挨打,被唐辎一脚踢中,踉踉跄跄连退了几步才跌倒在地,扶着腰哎哟叫了起来。
“滚!”唐辎气得神采乌青,一把推开了她,指着韦嬷嬷,“来人!把这贱妇拖出去杖毙!”
“曼春!”唐辎来不及想别的,急步上前抱起女儿,见女儿虽神采委靡,却的确是醒着的,只是神采焦黄,有些木木呆呆的,唐辎急了,昂首欲叮咛人去请大夫,却瞧见韦嬷嬷捂着脸盯着他怀里的曼春,眼中难掩厉色,好似淬毒的箭——一股肝火从心底直冲而上,抬腿一脚就踹了畴昔。
十岁那年她俄然得了一场大病,昏睡中被送进水月庵削发做了姑子,也许真是上天垂怜,竟让她捡回了一条命。
她幼时姓唐,闺名曼春,父亲是都城安平侯唐家的庶宗子,翰林院散馆后便外放仕进,嫡母王氏亦出身京畿望族。
“童嬷嬷,你快松开太太呀!”
不过,谁也没想到袁家姑爷竟是个痴情种子,自从娶了李幼兰便对她各式珍惜,妾侍通房俱都成了安排,李幼兰性子拗,天然也不肯意丈夫靠近别的女人。
说是养女,实在不过是个丫环。
这句话好似一盆凉水浇下,王氏惊怒交集,“你、你敢!”
唐辎不为所动,“都没闻声?耳朵聋了?把这贱妇拖出去杖毙!”
韦嬷嬷刚才还歪在那边喊疼,这会儿闻声动静,一骨碌翻身爬了两步就跪下了,砰砰砰的磕响头,“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抱好二女人!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唐辎点了点头,“……转头去外院账房领五十两银子的赏。”
被童嬷嬷这么又抱又拽的,王氏的贴金皮裙立时就沾满了泥水和泥指模,的确不能看了,她气得抖动手指着童嬷嬷,“这个疯子!”
仆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转动。
病好了,却回不了家,庵里看管得周到,她想方设法逃了几次都没能逃出去,她一个十岁女童,没有身份文牒,没有路引,连本县都出不去,只好装做断念的模样,每天念佛洒扫,水月庵庵主给她取名明心,道她家里父母既然已经把她舍到佛前,就不再是俗世人,她虽不甘心,却也没法。
王氏惊叫一声,上前就拽住了唐辎的袖子,尖声道,“老爷!你疯了!你、你如何能打她!”
唐辎不睬她,王氏也不再说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屋里的安插,心中动机翻了几番——家丑不成传扬,这些年她对二女人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相互忍了这些年,真要闹,早就闹起来了,慢说明天没能送走这小贱人,就是送走了,也不过是生一场气,罢了,冷一段日子罢了,她有儿有女,还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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