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3页/共4页]

那人终究没了耐烦，尖刀朝她们点了点，“啰嗦甚么！过来！爷爷的刀子可不认人！”

智能见董大官人说完了话，眼睛还在黏明心身上流连不去，心下定了主张，面上作出几分愤怒，“还愣在这里干甚么？下去！”

院门“哐当”一声，惊醒了她。

回到住处，明镜一见她神采，便惊道，“师姐，她们找你做甚么？”

……

“十四啊……？”

“……我、我去找空圆师姐说话，她那儿忙，叫我帮帮她，我就多待了会儿，厥后我看日头不早了，就出来了，谁晓得新来的那几个也去领衣裳，她们就拦着我问我多大了，说甚么斑斓不斑斓的，还、还摸我的脸，呜呜——”

明镜胡乱点了点头，怔了一会儿，“那、我们如何出去？山上山下的路都走不得了……”

面前的观音大士像已描好了表面，她一肘支在绣架上，手里捏着针，眼神空茫，半晌，悄悄叹了口气。

明心没有答话，她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涌。

明心猛吸了一口气，用力把手里的承担扔了出去。

但是她们脚力有限，不管如何跑，那人在前面追逐得紧，猫捉耗子似的，嘴里还不忘了占便宜，直逃到一处山崖，前面没了路，才不得不止住脚步。

他目瞪口呆的瞧着空荡荡的火线，待他回过神来冲到绝壁边向下看去，夜幕下那里另有二人的身影？

“师姐，我们如何办——”

她俄然间就失却了力量。

她轻声喝道，“慌甚么！平静些，你去哪儿了？”拉着师妹的手想要给她搓一搓暖一暖，才发明她手内心满是汗。

借着月光，明心也只能看出此人个子不高，手里提着把尖刀，只听他哈哈一笑，“哎，还真是个小美人儿，这细皮嫩肉的，不如从了我，我们好好乐呵乐呵，没准儿我一心软就把你们放了呢？”

方丈想的甚么，她已经明白了，明天必须走，只等天一黑就得走，如果不走，或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她悄悄叹了口气，“别怕，总有前程的，我们干清干净的女孩儿，再如何也不能像她们那样。”

峰叠翠秀，迷障山，水月庵，一处独门小院。

她的心猛地抽痛起来，“……谁？……谁、死了？”

对方面色淡淡，“做甚么呢？快走吧，方丈相召也敢疲塌？”

开了门，门外站了个年纪相仿的尼姑，因为眼熟，她客气的笑笑，“师姐，快请进！”

明镜有些茫然，“回都城？”

智能呷了口茶，对明心道，“董大官人要请一副绣像，看中了你的技术，叫你来就是要和你说说此事。”

“……后山那处长了棵白果树的山崖，我带你去拾过果子的，我们用绳索缒下去！”看着师妹惨白的小脸，她定了放心，“那山崖底下有条巷子，是山中猎户常走的，等下了山，我们妆成和尚，去港口乘船。”

到底挣扎着活了下来。

莫非就要如许结束平生？这尘凡中果然的没有一处清净处所了？

这些日子，逃窜的动机在她内心不知过了多少遍，机会，线路，如何乔装，心中一向胆怯，现在倒是不得不走了。

“师姐！”一个俏生生的秃顶小尼姑错愕不安地跑出去。

上个月家里就该送供奉来，可到现在仍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甚么原因。

“师姐——”

脸上被摸了一把。

老庵主奉告她的时候，她就晓得那不过是嫡母为了讳饰脸面才说的，没有人会当真，当时她病得起不来床，也觉得本身熬不畴昔了，心灰意冷的等死，但是等见到了水月庵的众尼姑，发明她们除了打坐念佛、接待香客，还要勤作女红赚取银钱以供庵中用度——这又与俗世有何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