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梦示警[第1页/共3页]

这时小屏出去了，“女人，太太那边的韦嬷嬷来了。”

曼春却因为童嬷嬷的几句话勾得她伤感起来，想起畴前的事就内心难受，她怕明天早上叫人瞥见枕头湿了，就用帕子垫上，却越想越难过，底子就没了睡意，直到快五更天时才迷含混糊睡畴昔，可即便是睡着了也不平稳，她做了连续串的梦，梦里有水月庵，有李家，有袁家，另有破败的安平侯府。

曼春小声地叹了口气，“自从我病了躺在床上，就一向梦见太太要赶我走，只是说不了话，也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童嬷嬷干脆着，手上却不断，“人说‘三十8、花一花’，我现在已经有些目炫了，趁着还能瞥见，给女人多做两件，等再过几年，就是女人想要，也看不见做不了啦。”

“哎，女人也快睡吧……”童嬷嬷翻了个身，睡着了。

童嬷嬷双手合十，念了一声“祖宗保佑。”

从小她跟父亲就不靠近，固然父亲对她也不时体贴一二，但除了过问一下吃穿，便没甚么话说，她就连发蒙识字都是跟着兄长和姐姐学的。

“……没甚么，嬷嬷睡吧。”

童嬷嬷睡意昏黄地应了一声，撑起胳膊，“唔？女人要甚么？”

曼春嗯了一声，蓦地内心一动，她昂首看看童嬷嬷，摸索道，“梦里的事会不会变成真的？”

“……在梦里，太太让人把我送到了水月庵削发做了尼姑，我想跑却总也跑不成，庵里贫寒，虽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却也要抄经绣像交给庵中换银子。”

曼春在梦里用力的哭，哭得撕心裂肺，心口抽痛，她模糊约约晓得本身是在做梦，也想醒过来，可就是醒不了，正焦急着，就听到有童嬷嬷的声音在喊她，“二女人，二女人！醒来！你是做梦呢，不怕，不怕啊，快醒来！”

曼春抹了把眼泪，“自从你回了青州王家，没过几年就从京中传来了动静，说安平侯唐家被抄家了，王家就派人去了泉州想悄悄儿找回我，可当时候我已经被卖到李家……”

曼春恍恍忽惚只感觉魂儿都飞了似的，好半天赋缓过来，童嬷嬷抱着她悄悄地晃着，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叫她返来。

这是被梦魇着了！

“我觉得必然活不成了，万幸被山中猎户捡着，谁知碰到的不是好人，那猎户助我养好了伤，转脸就把我卖给了牙行，去了一户姓李的官宦人家做了丫环，”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厥后展转跟着那家女人出嫁……做了妾，闹闹腾腾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庵里时清净。”

她动了动，拍拍童嬷嬷，“嬷嬷，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个恶梦。”

“厥后老庵主没了，新来的方丈是个不守清规的，整天抹脂涂粉，还想要拿我去换银子，家里的供奉也不知是甚么原因俄然断了，真是上天无路上天无门，庵里待不住了，我就带着小师妹往外逃，偏又赶上了歹人，没体例只好跳了山崖。”

对她来讲，父亲就像天涯的云，她对父亲有敬有怕，却唯独没有靠近。

每次父女见面，她总恨不得从速说完话就从速走，哪怕多待一会儿，都感觉坐立不安。

童嬷嬷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搭了个薄被，她手里一根又窄又长的红闪色缎的布条垂垂被缝成圆绳，不时的用勾针往里头塞些棉花，见曼春看她，就道，“女人不是想再做件金鱼纽的衣裳？这袢子要缝的又圆又紧才都雅，就是费些工夫。”

曼春闭着眼，喊道，“嬷嬷，我、我睁不开眼！有、有好多……”

她想着，二女人让恶梦魇着了，指不定说出来内心就能好受些。

但曼春却没有将这些内心话奉告过人，就是童嬷嬷她也没说过，说甚么呢？没得让嬷嬷为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