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页/共3页]
“师父只需同纪师叔那般当着全冲霄剑宗说上一句,我徒儿犯下的事情自有我担着便够了。”
容纨眼波流转,轻笑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事理,由此可见这二人是天生的师徒。”
此时灵虚殿前固然观者繁多,却沉寂无声。
这一幕活像豪杰救美一见钟情,归正不像师父收门徒。不知为何,容纨心中俄然冒出这个荒唐动机,压都压不住。而后她咳了一声,将差点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空中上,顾夕歌却连擦眼泪的力量都没有。
那孩子却更叫人吃惊了。他重重鞠躬叩首,道:“徒儿知错,今后毫不会再犯。”
这话说得实足霸气,也是奉告冲霄剑宗高低不要招惹他的宝贝门徒。而后他却伸手揉了揉顾夕歌额头那片红肿之处,竟极其罕见地暴露一个浅笑:“小孩子苦衷太多长不高。”
但是平辈当中容纨唯独不敢招惹一人,那就是纪钧。
黑衣修士扔给他几句话后就化光消逝了,一并留下的另有一瓶丹药。
顾夕歌心知此事已然到了关头之时,可他使尽浑身力量,还是只能半跪在空中没法站起来。那一刻,贰心如死灰。
一只骨节清楚苗条洁白的手俄然伸了出来,顾夕歌昂首望去,那黑衣修士眼中似多了三分暖意。
顾夕歌紧紧握着那白玉瓶,就仿佛握住了他平生的但愿与执念。
顾夕歌却几乎疼得跳起来,眼中也不由闪现出一层水雾。纪钧动手没轻没重,那一下揉了还不如不揉。
纪钧不由心头一荡,他忽有几分了解那些热中收徒的长辈们的心机。这般标致灵巧的孩子,用全然信赖的目光谛视着你,怕是谁都会心软吧?
他恍忽瞥见一个神仙般的人物遥眺望着他,还觉得是幻觉。
源化倒是纪钧的道号,而他替顾夕歌取道号为至极,可见他对顾夕歌希冀之高。
一听到这句话,顾夕歌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管不顾抱住了纪钧,泪水洇湿了那玄色法袍。
顾夕歌不由神情恍忽了一刹。不一样,这并不是他上辈子的道号。
那张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双大眼也含着泪水,倒是颇似一只红眼兔子。
“师父,你瞧那师徒二人多像。”方景明俄然道,“一样的冰块脸冰山脾气,还都是合该入破坚一脉却成了我万衍一脉的人。”
纪钧冷声道:“你既入了我门下,其他事都不必担忧,天塌下来都有为师替你担着。”
只可惜纪钧一贯冷情一心向道,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闭关修炼不问世事,门中极少有人能同他搭上话。而他一千三百年来,就连门徒也充公过一个。谁晓得此次他竟主动出关要收门徒,这么一来谁还敢同他抢人?
一千二百年前,纪钧俯身对着十二岁的他伸出了手。当时的顾夕歌的确不能更狼狈,他觉得本身将近死了。继母借端打了他二十板子一顿又将他扔出府外,顾夕歌躺在光辉的春季阳光里,却只感觉浑身发冷。
那墨衣之人浑身气味好似山颠积雪,冷冽而苦楚。他一双眼直直地望过来,又反复了一遍:“起来。”
“这才像个孩子。”纪钧清冷声音中似带了几分笑意,听来却有些可爱。
而后他不大顺利地达到了冲霄剑宗,又不大顺利地通过了收徒试炼,终究被纪钧收为亲传弟子。
方景明目睹容纨轻飘飘将话题转开,却也并不在乎。他道:“纪师叔给小师弟取名‘至极’,以师叔的性子,不帮小师弟通开九处仙窍怕是不会甘心吧?”
纪钧从未收过门徒,本来却也不筹办收门徒。但是当时他在闭关当中,忽有天机一现贯彻灵识,他便晓得这批插手试炼的孩子中有人与他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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