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三）[第1页/共3页]

李玉堂也没有。固然他额头上已经见汗，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透露，脸上的神采也是狰狞一片，却还是没有敢上前脱手。因为胡茜还是悄悄地站着没动。而她没有动，李玉堂也就不晓得如何去动，或者说不敢动。

佛号声中，灭怒和尚出拳了。

灭怒和尚皱着眉，闭着眼，满脸愁苦之色地自言自语，身周的那层光影也颤栗得越来越狠恶。终究，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猛的一睁，那平复了半晌的怒容再次山呼海啸一样地在他脸上出现，一张口，雷鸣普通的吼怒从胸腹间炸出：“只是这人间怎能如此？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大抵还是二十五年前吧。当时候我还是一个蜀州境内小村庄里的平常农家少年，父母俱在，加上奶奶另有两个哥哥，一家六口以种地为生。蜀州气候潮润暖和，粮食也轻易种，加上我们离唐家堡不太远，倒也没甚么山贼盗匪，家里还养着一栏猪，不时杀一口拿到四周的集市上去卖，日子倒也过得津润落拓直到有一天下午，我和我二哥一起去集市贩猪返来，见了我家那口养了十来年的老母猪在堂屋里打盹。奇特的是家里却没有其别人的响动，父母不是说过要把留下的猪肉用来熏腊肉么？另有该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奶奶呢?”

震耳欲聋的每一声吼怒中，他身周的光影都一闪，一亮，朝外一涨然后再向里一缩。当这三声吼怒过后，那光影已经不见了，灭怒和尚也终究站了起来，被肝火煎熬得发亮的通红眼睛俯视着四周三人。

“实在也不能说那羽士决计害我一家。世人多数如此，即便是换了其别人大抵十有九个会是和他一样罢。连那成了妖的母猪实在也没甚么错，若无我家人杀它数十上百后代的因，又何来它吃我一家五口的果？不过是因果业报，旧债朝偿罢了。只是只是”

胡茜当然也到了，却还是不动也不开口，仿佛听灭怒和尚的故事已经听得入了迷。

大侠的暗器天然不能带毒，但这钢镖有小半个巴掌大，两三斤重，灌注上劲力打中人关键就算没毒也一样的要命。灭怒和尚仍然坐着没有动，他那伤势确切也并不是假的，只是那只钢镖都还没来得及刺中他的身材，就先一步撞在他身周那层光影上，像打中石头一样收回托的一声跌落在地。

“固然以舍利子传功之事想必乃是赤霞师伯志愿，但他一身修为佛法都乃出自我寺，岂有不落叶归根之理？多一颗舍利子放入十方净世舍利塔中，宝塔威能神通就会更大一分，便能慑服更多更大的邪魔外道，直至除尽人间妖魔，让天下人都晓得我佛的大慈悲大神通，从而心向佛法。以是这妖孽定然不能落于别人之手。何况这妖孽得了我师伯的舍利子之事也有损我佛门清誉，更不能任其鼓吹出去。幸亏你们这等利欲熏心之辈要独占这妖孽，竟然企图侵犯贫僧，贫僧也只要以佛门慈悲渡你等速去投胎，重新做人罢。阿弥陀佛。”

“过了些年初后我才明白是如何回事。我割猪草时一向爱去村外山谷中玩耍，那边人迹罕至，我割的那些五叶草大多有十年份以上的，那母猪经年累月地吃下来多少也有了些灵性，而我们一家将它每所生的每一只小猪都养大杀掉，它怨气岂能不重？多年堆集下来成妖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这些门道那羽士天然也是早已出，但他如果事前开口提示，那老母猪肉又卖不出代价，每年的一窝小猪倒是我大哥读书的学费，我家里人多数是不肯信的，并且这等微不敷道的小事，又怎及得上让妖孽现身为害一方以后再脱手撤除来得名利双收？公然，厥后传闻那道人病逝之时已是号称护佑一方安然万家生佛的名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