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朱家[第1页/共3页]

陈秋娘看他一眼，并不睬会，而是跟那念奴儿的去处去，穿过一间堂屋，绕到一处清雅院子，便是那朱公子的居处。院子匾额是金字的隶书，提了“香居”二字。

她自顾自地说得越建议劲儿，念奴却只是瞧着花圃发楞，像是人还在，魂早就出窍飞走了似的。此人连朱公子的大丫环都不放在眼里，在这府邸职位真是不普通。

“没不该有的心机，循分守己的。你担忧甚么。”念奴不悦地说。

陈秋娘想伸手打这女子，却又忍住，只捂着吃痛的脸，说：“多谢秀姐姐。”

陈秋娘听秀红这话，算是晓得这白文康比本身设想中更纨绔后辈，更荒唐。沉迷美色，非论男女。强强民女，玩腻了就卖到甚么**窑子去，真是暴虐到了极致。

想到这些，她又悄悄悔怨。若晓得这朱家是这等货品，她还去争那等面子做啥，李桃花来退婚，利落接管，又何至于有了前面这些祸端呢。

那红衣丫环本来叫秀红，调子锋利得像要拔高到云端去了。那念奴儿一甩手，便是大步出了院落。秀红轻哼一声，扫了陈秋娘一眼，非常轻视地说：“你也别喜出望外，不知身份。说得不好听点，你就是公子的玩物。宠嬖也就两三天的劲儿。谨慎服侍公子，说不定公子腻了，还会留你在这朱府当个粗使丫环，不会把你卖去垂钓池的。”

人吃人，在这个期间，越往北走越是平常可见。的确都是一种全民活动了。

红衣丫环讨了败兴，便又转过来狠狠瞪了陈秋娘一眼，说：“你既入得这院子里来，就得守端方。这朱府是讲究端方的。”

陈秋娘看她装束做派，顶得上个姨娘的模样，但那打扮又是丫环装束，理应只是得宠的大丫环。

那红衣丫环倒是吃吃地笑，冷冷地说：“哟，你觉得谁都跟你一样。初来乍到，抵死不从，吊颈抹脖子、跳河跳楼，也幸亏是公子耐烦，还宠着你。哎呀，你说吧。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可贵我们公子看上，免了饿死、流浪，看这小蹄子，也是乡野丫头，哪能跟念奴儿你出身权贵比拟了。她还不暗自光荣祖上积善呢。再说这些年，这类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秀红但是看多了。”

“带她去沐浴换衣，送到书斋去。”念奴儿淡扫了那红衣丫环一眼。

她这才刚进院子，才转过一丛碧绿的芭蕉，就有个十五六岁的红衣丫环便正对门的房间里窜出来，站在廊檐下将陈秋娘上高低下交来回回扫视了几遍，才装腔作势地拿了手帕子略略掩嘴，咳嗽一声，问：“念奴儿，她是谁？”

以是，她略停顿，又走了几步，靠到念奴身边，抬高声音说：“你可晓得，那本来跟公子有婚约的陈家已经式微了么？先前，老爷子就不如何瞧得上那丫头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不会，若不是碍于老太太的面子，陈家还算是面子，早就退婚了。现在，陈家式微，暗澹得很。而那丫头被蛇咬，死透了，谁晓得一场雷雨，就诈尸活过来了。这等不祥的人，决然是不能进朱家的了，何况，老爷子在她诈尸一天后就病了。羽士来了，都说凶月雷雨诈尸，倒霉得很。老爷子这才连夜喊李桃花去退婚。还说陈家要求尽量承诺，也算酬谢陈柳氏当年的驰驱拯救之恩了。”

这大丫环顿觉没面子，就咬了唇，暴露狠狠的神采，继而一脸恶相地对陈秋娘轻飘飘地招招手，说：“走吧。”

那念奴兀自踏出院内，看陈秋娘没跟上，便站在原地等她，亦不说话，只用一种淡然的眼神看着她。陈秋娘与他对视，说不出他眼里到底有甚么。

约莫是陈秋娘的低眉扎眼让这红衣丫环感遭到了尊敬以及站在高位的快感，她只狠狠嘀咕一声“还算诚恳，就是木讷了些”，然后又对念奴说，“老爷子这回病得可不轻。大爷把十里八乡的大夫都请来过了，不见转机。传闻大爷明天又出发去成都府了，说找前些年替主上看好恶疾的神医了。只不过这几年乱，传闻那神医早就失落好久了。这回大爷畴昔，也是碰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