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僧道两心[第1页/共2页]

肮脏道人怒道：“好你个鸟僧，竟然敢直接脱手打你道爷！”

这类两边都跨界的辩论，别说夜无眠了，酒馆中的其别人，也是从未见过。

身边真气颠簸，像水纹一样分散开去，和尚也作一阵风似的，提起家法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瞠目结舌的酒客。

这话一出，近乎绝杀，那和尚讷讷不能言，目瞪口呆好久。

周咸扔了一块碎银子给掌柜的，道：“拿去拿去，老夫给这二人擦屁股了。”

和尚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满脸涨红，说话也倒霉索了，结结巴巴挤出来一段话道：“你，你，你好生放肆！贫僧见不了如来、成不了佛，你这肮脏道人，满身脏臭，臭不成闻，莫非就能成佛吗？”

手上没有迟滞，斜斜地一掌排挤，来斗和尚。这掌，一时候却没人看出是甚么招数。

“佛，无定相也。”

哪知肮脏道人并不如此说，只是嘿嘿一笑道：“肮脏如何了？你佛家禅宗六祖惠能，尚且还只是一介蛮夷呢！《坛经》记录，弘忍问他：‘汝是岭南人，又是獦獠，若为堪作佛？’成果惠能说：‘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分歧，佛性有何不同？’

“听其二人辩论，我模糊然有悟道之感；观其二人武功，又有别样感受，固然从动静上来讲，不过只是顺通境地的动静，可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好似直接由初创人传授，未曾经历注解家的介入；至于其轻功，更是了不得，以我逆通之境地，尽力以赴，恐怕才气将将追得上他二人罢？”

而肮脏道人呢？仿佛也没错，他为本身辩白的那番话甚是出色，让人无可抉剔，夜无眠天然也不感觉他有题目。

这两个方外之人，本应当虔心在寺庙宫观中奉养佛祖、道尊，各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澹泊居士，不该有如此口舌之争。

只是因一言分歧，就演变成拳脚相向，打碎了很多东西。而后更是借着锦衣校尉的一句话，恰好就坡下驴，跑出门外去，留下一地狼籍，和几个唉声感喟的小厮，没付半文钱的丧失用度。

他受宠若惊地当场就要给周咸下跪，被周咸一句臭骂，给骂得乐呵呵地退下了。

掌柜的接了钱，差点不敢信赖。回过神来后，自是千恩万谢。

夜无眠儿时跟从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学佛，对此非常熟谙，见怪不怪。

锦衣校尉有人拔刀喝道：“兀那鸟僧、鸟道，敢在这里撒泼，眼里有没有我天子亲军？要打去内里打！”

和尚蓦地出招，占了点上风，找回了方才辩论得胜的场子，面上神情终究都雅了些，一脸调侃道：“昔日黄檗希运在海昌院，连唐朝的宣宗天子都敢打，本日贫僧打你一个摇唇鼓舌的肮脏道人，又有何打不得？”

这两人，一个是和尚，发言却专摘《品德经》，劝人偏不念佛经；一个是羽士，张口《金刚》杜口《坛》，《心经》好似信手来。

乃至听掌柜的说，那和尚的素面钱和素酒钱，都还没结呢！

如此道来，我亦可说，人虽有肮脏洁净，佛性本无肮脏洁净，我这肮脏人，如何就不能成佛了？正所谓，‘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汝既为僧，《心经》此言，可曾读过吗？”

僧，道，俗，谁高超、谁卑鄙？一时恍忽。

佛不但要慈眉善目，更有金刚瞋目，偶然亦作狮子吼。

这空中上的差爷，他也见很多了。此中用饭肯付钱的，却很少；给别人付钱还帮人赔钱的，这位锦衣卫官爷，那可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独一一个了。

周咸嗤笑点评和尚道：“这泼秃驴说不过人家，就大打脱手，失了削发人的体统！公然苏东坡学士骂和尚的话没错：不毒不秃，不秃不毒，转毒转秃，转秃转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