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1页/共2页]
夜无眠故伎重施,又把另一座屋顶的雪,给如是这般清理了下来。
她干老的声音道:“你问这一片啊,这一片是大山冲。我家连着中间的内山,只要我们一户人家,我们唤作烟竹坡。往东走不远,有一条路,也算通衢,走不到三四里,瞧见一个关王爷爷的庙,故宋时候留下来的。行过了那庙,就出了山了。”
夜无眠看时,本来是刚才本身这一番行动,把它的狗碗,掀得不知去处了。
白发老媪这才稳住身子,笑道:“原是这般。农家里粗茶淡饭,不值甚么钱,这银颗子,你还是快快收归去,老身可不敢要。”
白发老媪看得呆住,抱着幼儿,嘴巴张得老迈,说不出话来;幼儿在襁褓当中,看着夜无眠,舞着小肥胳膊,镇静地呀呀叫着,不知说些甚么说话。
酒饭吃毕,夜无眠再将银两给付,白发老媪说甚么不肯收。
白发老媪不解其意,退后两步,夜无眠忙道:“小女子仓促赶路,肚中饥饿,肯将这一二两碎银子,向娭毑来买点饭吃。”
白发老媪浊眼瞧见,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女人”向她扣问,见其穿着虽褴褛,姿势倒是不凡,不敢怠慢,赶紧站起,紧紧抱着幼儿。
这梁木目睹得是多年的材质,早便受潮,历经风吹日晒,有些发朽了,一时若不堪雪的重重堆负,折断了开来,激发房屋垮塌,可就是屋毁人亡的悲剧。
白发老媪看了,感喟道:“早间便和老头子说过清理,他没当回事,只冒雪去山中砍柴去了,等晚间返来时,我再催他清理罢!”
落雪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
“你一逞强,我就丢了饭碗。”大黄狗的叫声中,似是如此说。
夜无眠心想:她家虽算殷实农户,却也并不欠了我甚么。她将这饭无偿端来我吃,我无功受禄,吃下老是不安。可她不收钱,我又待怎生是好?
老媪虽老,思路还算清楚,言辞也算有层次,话不数句,就给夜无眠指导清楚了。
夜无眠哪敢嫌弃,矮身接了酒,一口饮下,入喉颇辣,在这酷寒夏季,赛过烤火,不一会儿,身上暖洋洋的,热汗笼出,鼻上清渍颗颗。
虚的剑光托入屋顶雪底,好生兜住了;实的剑光剑气扑扑,把那雪,整整齐齐,豆割成方方块块。
门前的雪障一时清理洁净,开阔起来。
这老媪甚是朴素,见夜无眠不似好人,便不对她设防了,把稚童留与他抱着,仓促进得屋里去。
数十个雪块似切糕普通,沿着虚的剑光,斜斜地滑将下来,掉落空中,各自分崩离析。
白发老媪几欲给夜无眠跪下,夜无眠忙将她扶住,听得她冲动的话语,忙解释道:“娭毑,我不是神仙哩,我只是会点武功哩……”
白发老媪仓促清算了碗筷,抱着幼儿,将信将疑,出得屋来,还是劝道:“小妹坨,你身单力薄,两个屋顶,你要清到几时?还是等我家老头子返来,再去清理罢。”
老媪见他几度差点噎住,抱着幼儿,又从屋里灶上热了一坛烧酒来,笑道:“自家野路数酿的烧酒,比不上城里人享用的美酒,女人莫要嫌弃。”
农家小院,饭疏食饮水,也有几分兴趣。
一拍腰间,真气荡漾,松纹剑长鸣而出,夜无眠一把抓住,单身飞起,平行舞出一招“阴阳割昏晓”,分出两道剑光。
再往屋顶看去时,雪只剩了薄薄的一层,本来被压弯的房梁,一时都直了。
不一会儿,她一手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一手拿着一碟蒜浸的肥瘦腊肉,粗糙生皱的指间,夹着一双筷子,摆在长板凳上,号召夜无眠来吃。
夜无眠甚是爱那一岁摆布的小幼儿,给他擦了擦鼻上淌着的清涕,捏了捏肉嘟嘟的婴儿肥小面庞,清算了一下他脖颈间挂着的安然福、长生锁,逗得他咿咿哇哇高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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