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共4页]

不知过了多久，陈贵妃才终究开口道：“哪个是司服？”

她就晓得皇后会来的。

“并非是主子成心怠慢，”点青俯身道，“只是先前那位嬷嬷所提的要求，实在是逾矩，司服司不敢顺从。”

毕竟她这些年受了晴云颇多照拂，不谈其他，就为了这份交谊，她也不能推委。

“点青，过来。”

晴云认了错，可却不想把统统的错都揽下，毕竟若不是昭庆殿的嬷嬷传话时语焉不详，又如何会到现在的境地？

沈瑜瞥了眼，见那嬷嬷远远地走在前面，方才低声向点青说了句：“你别怕，贵妃既然让姑姑过来，那这件事就不是你担着的了。过会儿贵妃如果问起来，你照实回禀就是，别慌，我先前是如何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沈瑜开初是强作平静，走了会儿，倒是真一点点安宁下来。

沈瑜就晓得这件事情不成能简简朴单地揭过，倒也没不测，老诚恳实地跪在那边，头也不抬地看着御花圃的石子路。

不管陈贵妃内心究竟有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可“孝道”二字在上，有千斤重，她不敢透暴露对太后的不敬。

晴云直直地跪在那边：“点青的确曾将此事奉告奴婢。奴婢也想按着贵妃娘娘的叮咛来办，只是宫规在上，如果逾矩用了不该用的针线纹路，尚宫局遭责事小，只怕娘娘也会是以被带累。故而只能违背叮咛，还望娘娘包涵。”

以是她只能撑着，来当这个主心骨。

陈贵妃嗤笑道：“本宫此次召你来，所为何事，你清楚吗？”

陈贵妃折了花枝，插到一旁摆着的一春联珠瓶内：“逾矩？”

她这两个字咬得极重，点青浑身一颤，勉强答道：“那日昭庆殿的嬷嬷来尚宫局传话，所提的要求，有些的确是逾矩的。能做的，奴婢已经令宫女依着叮咛行事，不能做的……奴婢也不敢从。”

“方才娘娘说，皇上如果应了，就不算是逾矩。”沈瑜伏在地上，姿势放得很低，可说的话倒是大胆得很，“可奴婢觉着，端方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该是如何就是如何，并非是随口一句就能改的。”

在宫中度日，沈瑜一向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如非需求，不然绝对不会插手。

陈贵妃饶有兴趣地看了沈瑜一眼：“你想说甚么？”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老嬷嬷跪了出来，她叩首道：“当时宫里另有别的事情，老奴急着返来，传话之时许是的确忘了解释。可老奴想问晴司记，莫非在您内心，贵妃娘娘就是未经允准就敢随便踩踏宫规的人吗？”

点青埋着头，答道：“想是为了此次裁制秋装的事。”

点青则是下认识地辩白道：“先前那位嬷嬷来尚宫局传话时，并未曾道明这是颠末皇上允准的事情，奴婢的确不知有此内幕。”

事到现在，晴云也认识到尚宫局是吃了个大亏，明晓得错误不在这边，也只能咬牙认下来：“此事的确是尚宫局的忽视，也是奴婢一时不察的错误，任凭娘娘措置。”

她就这么晾着晴云一行人，慢悠悠地修剪着花叶，等着晴云给个让她对劲的答复。

晴云哑然。

晴云唤了她一声，虽没明说，但也已经算是表白了态度。

沈瑜一动不动地跪着：“奴婢是为娘娘着想，还请娘娘明鉴。”

她声音很低很轻，淡淡的，神情也很安然，见着她这模样，点青像是吃了颗放心丸一样，本来惶惑不安的心也得以减缓一二。

“你倒是乖觉，”陈贵妃玩弄着托盘中剪下来的花枝，漫不经心肠修剪着枝叶，“你既晓得，为何要怠慢本宫？”

进退维谷。

陈贵妃手中攥着的花已经不成形，她活活给气笑了：“拿太厥后压本宫？你倒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