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晋世家[第1页/共12页]

子圉之亡，秦怨之，乃求公子重耳，欲内之。子圉之立，畏秦之伐也。乃令国中诸从重耳亡者与期，期尽不到者尽灭其家。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肯召。怀公怒，囚狐突。突曰：“臣子事重耳丰年纪矣，今召之，是教之反君也。何故教之？”怀公卒杀狐突。秦缪公乃出兵送内重耳，令人告栾、郤之党为内应，杀怀公於高梁，入重耳。重耳立，是为文公。

四年，楚成王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垂危。先轸曰：“报施定霸，於今在矣。”狐偃曰：“楚新得曹而初婚於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於是晋作全军。赵衰举郤縠将中军，郤臻佐之；使狐偃将上军，狐毛佐之，命赵衰为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往伐。冬十仲春，晋兵先下山东，而以原封赵衰。

九年冬，晋文公卒，子襄公欢立。是岁郑伯亦卒。

悼公周者，其大父捷，晋襄公少子也，不得立，号为桓叔，桓叔最爱。桓叔生惠伯谈，谈生悼公周。周之立，年十四矣。悼公曰：“大父、父皆不得立而辟难於周，客死焉。寡人自以冷淡，毋几为君。今大夫不忘文、襄之意而惠立桓叔以后，赖宗庙大夫之灵，得奉晋祀，岂敢不战战乎？大夫其亦佐寡人！”於是逐不臣者七人，修旧功，施德惠，收文公入时功臣后。秋，伐郑。郑师败，遂至陈。

灵公元年四月，秦康公曰：“昔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患。”乃多与公子雍卫。太子母缪嬴日夜抱太子以号泣於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而外求君，将安设此？”出朝，则抱以適赵盾所，顿首曰：“先君奉此子而属之子，曰‘此子材，吾受其赐；不材，吾怨子’。今君卒，言犹在耳，而弃之，如何？”赵盾与诸大夫皆患缪嬴，且畏诛，乃背所迎而立太子夷皋，是为灵公。出兵以距秦送公子雍者。赵盾为将，往击秦，败之令狐。先蔑、随会亡奔秦。秋，齐、宋、卫、郑、曹、许君皆会赵盾，盟於扈，以灵公初立故也。

楚申公巫臣盗夏姬以奔晋，晋以巫臣为邢大夫。

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群大夫而立诸姬兄弟。爱妾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消其计而遂败楚，乃令人间谢楚。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反叛，内人周立之。会与国不具，是以事不成。”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令人之周微考之。”果使郤至於周。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郤至，欲杀之。八年，厉公猎，与姬饮，郤至杀豕奉进，宦者夺之。郤至射杀宦者。公怒，曰：“季子欺予！”将诛三郤，未发也。郤锜欲攻公，曰：“我虽死，公亦病矣。”郤至曰：“信不反君，智不害民，勇不反叛。失此三者，谁与我？我死耳！”十仲春壬午，公令胥童以兵八百人袭攻杀三郤。胥童因以劫栾书、中行偃于朝，曰：“不杀二子，患必及公。”公曰：“一旦杀三卿，寡人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公弗听，谢栾书等以诛郤氏罪：“大夫复位。”二子顿首曰：“幸甚幸甚！”公使胥童为卿。闰月乙卯，厉公游匠骊氏，栾书、中行偃以其党袭捕厉公，囚之，杀胥童，而令人迎公子周于周而立之，是为悼公。

十五年，赵鞅使邯郸大夫午，不信，欲杀午，午与中行寅、范吉射亲攻赵鞅，鞅走保晋阳。定公围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与范、中行动仇，乃移兵伐范、中行。范、中行反，晋君击之，败范、中行。范、中行走朝歌，保之。韩、魏为赵鞅谢晋君，乃赦赵鞅，复位。二十二年，晋败范、中行氏，二子奔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