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3页/共5页]

曲盘曲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散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怯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轻风过处，送来缕缕暗香，仿佛远处高楼上迷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抖，像闪电般，顷刻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色彩；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我不晓得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垂垂空虚了。在冷静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象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候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由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可见当时嬉游的风景了。这真是风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奉告我，我们的日子为甚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那边呢？是他们本身逃脱了：现在又到了那里呢？

我与握青了解，是在东南大学。当时恰是暑假，中华教诲改进社借那儿开会。我与方光焘君去旁听，偶尔遇着握青方君是他的同亲，一贯熟谙，便给我们先容了。当时我只晓得他很活动，会寒暄罢了。仓促一面，便未再见。三年前，我北来作教，刚好与他同事。我初到，很多事都不知如何做好他给了我很多帮忙。我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用饭也在一处。是以常和他议论。我垂垂晓得他不但是很活动，会寒暄他有他的至心，他有他的锐眼，他也有他的傻模样。很多朋友都觉得他是个傻小子，大师都叫他老魏，连听差背后里也是如许叫他这个太密切的称呼，只要他有。

去的固然去了，来的固然来着，去来的中间，又如何的仓促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悄悄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扭转。因而——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畴昔；用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畴昔；冷静时，便从凝然的双面前畴昔。我发觉他去的仓促了，伸脱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畴昔，入夜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聪明俐地从我身边垮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展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感喟。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端在感喟里闪过了。

《荷塘月色》

春季像小女人，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怀魏握青君》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摩着你，风里带着些心翻的泥土的气味，混着青草味儿，另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氛围里酝酿。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欢畅起来，呼朋引伴的矫饰清脆的歌喉，唱出委宛的曲子，跟清风骚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整天宏亮的响着。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季的脚步近了。

《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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