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第1页/共3页]

偌大的东暖阁内就他一小我，方才强忍住胸口翻涌不止的疼痛，现在终究不必再压抑，侧身往龙塌边的唾盂里吐出一大口血。

苏皇后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端妃，你好大的胆量，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叫她来的？你觉得这乾清宫是甚么处所？”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戴着？

朱翊深安静地移开目光：“昨夜朕梦见母亲，她问起你的近况，朕竟答不上来……叶明修待你好么？”

朱翊深重新展开眼睛，侧头看向帘子处。氛围中还浮动着一抹暗香，世人鲜少晓得，茉莉是他最喜好的香气，莫非她……过往的细枝末节从影象的深处闪现出来，逐步变得清楚非常。

李怀恩送若澄到天街处，叶明修已经站在那边等。他密意凝重，身后跟着几个兵卫。看到若澄出来，他仿佛很不测，随即将她揽到身边。李怀恩与他酬酢几句，就退回乾清门内了。

叶明修先上马车，然后伸手扶老婆下来，早有带路的寺人在那边等待。叶明修举步要走，又转过身整了整沈若澄的霞帔和金冠，脸上带笑道：“路滑，走得谨慎些。等前朝的事忙完了，我便接你回家。”

若澄惶恐地跪到地上，一口气说道：“臣妇不敢欺君。这几年，叶大人对臣妇很好，臣妇也非常恭敬他，并非虚言！”

“奴错了，今后必然重视。”李怀恩脸上赔着笑，皇后也不好再说甚么。

这时，小寺人从门外跑出去，说人已经到了。

“没事，能够不谨慎落进了沙子。”她的声音有些慌乱，然后脚步声远去。

朱翊深有些动容。那些帝王心术，俄然不忍再用到她身上。她为了报恩，已经赌上了平生的幸运，后半辈子就让她安然地度过吧。

她的嗅觉活络，这四周有一股药味，但被殿内浓烈的香气所袒护。

她俄然出现一阵心伤，起家施礼，声音很低：“皇上多保重龙体，不然太后在地府之下也不会放心。臣妇帮不上您甚么，唯有日日诵经，祷告您安康。”

五年前，泰兴帝杀了亲侄永明帝即位，继位之初还诛了很多拥戴永明帝的大臣，北镇抚司的昭狱里也是冤魂无数。当时的都城可谓血流成河，大家自危。这几年，泰兴帝的脾气更加寡淡多疑，畴前跟随他的旧人大多因他的猜忌而流徙或是下狱，朝堂表里无人不惧。

她欲行跪礼，天子缓缓地开口：“免了吧。李怀恩，赐座。”他的声音很降落，略显吃力，大抵是伤势而至，但帝王的积威犹存。

沈若澄坐在马车里, 脸朝着窗外。她着三品淑人的服饰，深青色绣云霞孔雀纹的霞帔压在红色大衫上，底下挂着钑花金坠子。金冠上的翟鸟口衔珠结，垂落至脸侧, 整张脸明艳而又端庄。

天刚亮不久，一辆华顶马车在路上奔驰，朝大明门驶去。大明门前的棋盘街, 是都城百姓来往东西的要道，市铺林立，竟日喧哗。因天未大亮, 现在只要沿途扫雪的兵卫和零散的路人, 显得有些冷僻。

若澄赶紧拉好袖子，脸微微涨红：“没，没甚么。”

若澄的心俄然狂跳不已，没想到天子竟晓得此事，不敢立即答复。考虑半晌以后，她才诚惶诚恐地说道：“我，臣妇的确喜好他。因为叶大人公事繁忙，以是才分房而眠……”

“没，没甚么。”沈若澄摇了点头。

端妃上前密切地挽着若澄的手臂道：“澄儿，皇上等待多时了，你快出来吧。”

情急之下，她终究不再自称“臣妇”，他们之间的疏离感仿佛便少了些。

朱翊深扯了下嘴角：“既然好，为何称呼还如此生分？当初叶明修求娶，朕问过你的意义，你说你们两情相悦。可很早之前，锦衣卫就向朕禀报，你们结婚头两年并未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