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共3页]
教员傅效力高,一天下来,活根基都好了。
八点多,天桥上人流垂垂少了,周焱摇着空调扇的插头,打量着过往行人,又等了一阵,劈面已经有人收摊归去了,周焱想了想,也把空调扇塞回了塑料袋里。
李政把腕表一抛,周焱下认识地接住。
周焱跳到了船面上,说:“你受伤了!”
明天卖不出,明天也不消太希冀。
李政往前走,说:“你来给我上药。”
李政拿起桌上的笔,按了按笔头,吐出来的,是细细的铅笔心。
周焱想了想,说:“嗯。”
李政说:“谁晓得。”
“嗯?”
吃着晚餐,周焱说:“我待会儿去趟长桥。”
“啊。”
李政上了岸,跺了跺蹭进拖鞋里的泥,刚提脚走出一步,他俄然顿在了原地。
李政部下包涵,对方倒是甚么招都上,且越挫越勇,他刚一脚把一个少年踹倒在地,不知从哪儿俄然蹿出了一个戴着口罩,穿戴骷髅衫的少年,拎着根棍子过来,给他后脑勺闷头来了一记。
但看身形,约莫是群中门生。
“……这表卡在了裂缝里?”
小少年一瞥:“没包装啊?用过的?”
“切,买归去有题目了我上哪儿找你啊,找315啊莫非?”说着,小少年话锋一转,“你是本地人?”
是《新编大学英语》,边上还放着条记本和笔。
李政又说:“没事。”
这页是今早新写的,首行是。
周焱上前问:“冬瓜如何卖?”
“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受伤了?”
搓完找不到晾衣架,想了想,他进了周焱寝室。晾衣架挂在衣柜门上,他抽出两个,回身的时候扫见了书桌上的书,走近看了两眼。
小少年说:“我看你年纪挺小,有十八了没?男朋友别是个老男人啊。”
气候虽凉,干活干了大半天,还是出了一身汗。
腕表已经被她掠过了,擦完了,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看不出本来脸孔。她翻开书桌抽屉,把腕表放了出来。
周焱:“……”
周焱老诚恳实站起来,李政把椅子一提,又出去了。
“你卖电扇的?”
周焱双手扶着桌沿。
李政呆在船上没甚么事做,干脆把堆栈冲了一遍,浑身的泥水,归去后洗了个澡,趁便把衣服搓了。
又脏又旧,看起来在裂缝底下呆了一段极其冗长的日子,说不定已经好几年了,跟这艘船倒是很班配。
“长桥?”
李政站在她身后,说:“看着还行。”
“你倒是会探听。”李政问,“卖那电扇?”
“等会儿。”
“嗯,我去尝尝。”
李政举着这只腕表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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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把手给他,一边往下跨,一边说:“未成年人如何就不能报警?”
他认得出来,张嘴一读,怪腔怪调的,李政自嘲一笑,晒上衣服,干脆去小超市看会儿电视消磨消磨时候。
靠着书桌躺了一阵,有人走出去。
长桥离岸头远,周焱出来的时候,落日尚在,比及了长桥,天气已经黑了。
脚下没用几分力,这些毛孩子顶多十五六,他不能真下狠手。
李政按着笔头,站了一会儿,指腹悄悄刮了刮笔身,然后将它放下,视野又落在本子上。
周焱见他没反应,叫了声:“李政?”
李政顺手翻了一页,条记本上记的满是英文单词和短语,同一个词记上好几遍,用的是铅笔,笔迹底下另有橡皮掠过的陈迹。
几个小少年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摸着后脑勺。一个个子稍小的,号令道:“滚你丫的蛋!把钱都取出来,我们十个干你一个还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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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几个大男人正指着一堆木头框架说着话,小门徒最大声,教员傅手上夹着根烟,当真的跟李政比划着,李政仿佛在提甚么要求,说完了,靠着边上的树,打起了电话,不晓得聊甚么,时不时地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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