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正果[第1页/共2页]
他的母亲武顺娘,现在正柔声哼着小曲儿,一只手重拍着头枕在她的腿上,在她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她的目光一瞬不转地粘在怀中人的脸上,唇边的笑意,密切而又满足,实足一个慈爱的母亲。
太液池波光浩渺,池畔杨柳依依。
“雉奴折腾了半日,终算睡安稳了。”顺娘轻声解释,唇边笑意不减。
顺娘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挣了半日,才迸出句:“皇后这话,顺娘如何敢当?”
顺娘劝道:“所幸雉奴终归不忘皇后,现在你二人终算修成正果,当日各种不快之事,皇后倒是忘了的好。”
皇后又道:“虽是玩话,但圣上对姊姊一片至心,倒真让我恋慕。”
也不知她是真聪明还是假胡涂,幼年丧父,青年丧夫,中年丧女,明显运气多舛,偏活得不谙世事,好生安闲。与她比拟,本身这个妹子,虽贵为皇后,可过的倒是甚么日子?便是年纪,看上去倒比她长了好几岁。
当年在感业寺中许下的誓词,她没忘,可圣上忘了。她一片痴心,换来的倒是与圣上渐行渐远…..
但是,圣上他不晓得,若要她挑选,她莫非不肯意做一只躲在圣上怀里享用安闲的小白兔?她支出了那么多,接受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身为女人,活得完整不象一个女人,圣上就没有想想,她为的是甚么?
她沉默很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畴前读到如许的句子,只感觉浪漫风趣,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历验一番才是。那年,我不得已前去感业寺修行,圣上……圣上并未与我送行。感业寺中日夜孤苦,最大安慰便是忆及畴前。才知拜别,本来竟是这般滋味。”
顺娘赏识着这大好风景,表情甚好。忍不住笑道:“皇后最有见地,莫非不知,杨柳寄意着拜别,实非吉利之物。我们不过出来逛逛,好端端地擎枝柳枝在手,不相干的人看了,怕要觉得我们姊姊拜别期近了。快扔了罢。”
皇后收回思路,堆上满脸笑容,起家携住顺娘的手,渐渐隧道:“自九成宫返来至今,一向想与姊姊说说话,只不得机遇。今儿恰好得闲,不如我们姊妹去太液池,一边泛舟湖上,一边说些家常可好?”
皇后悄悄咬牙,无边的酸楚按捺不住地在心头翻滚。顺娘看她神采不对,瞪大了眼睛,悄悄牵了牵她的衣袖,体贴肠唤了声:“皇后!”
顺娘侧头望着皇后,眨巴着眼睛反问道:“莫非不是?皇后本日,是多少女人渴求不得的,皇后莫非还不满足?”
“姊姊你也太太谨慎了,”皇后在圣上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替掖被子,一边笑道,“你看,圣上不是仍然睡得正香么,何必让本身如此劳累?”
皇后眼睛微眯,仍然望着那柳枝,好久才道:“杨柳寄意拜别,我如何会不知?姊姊一贯自夸是偶然之人,这拜别之苦,只怕一定比我更能体味。”
“能替皇后分忧,是我的福分。”顺娘垂眸和婉隧道。
顺娘脸一红,忙道:“皇后请。”
皇后笑了笑:“话虽如此,姊姊也要顾及本身的身子。圣上已经熟睡,还是交由宫人们照看的好。”说完,不待顺娘发话,回身唤来了宫婢。叮咛她们合力,谨慎地将圣上抬上了龙榻。
顺娘应了声“是”,望向圣上的目光尽是甜美。
顺娘没有答复,而是下认识地看了榻上的圣上一眼。皇后笑道:“姊姊放心,我晓得现在圣上一刻也离不得姊姊,哪敢担搁姊姊太多时候。圣上醒来前,便让你返来可好?”
顺娘轻咬下唇笑道:“皇后就会讽刺我。罢了,我最是个没用的,能博皇后一笑,也算不枉我们姊妹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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