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清醒[第2页/共2页]

武敏之坐在马车上，脑筋里瓜代闪现出两双眼睛，一样的泪盈于眶，一样的惊惧，一样的惶惑，一样有不甘，一样有不舍……他睁大了眼睛，但无用，如何样都赶不走。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那双眼睛是谁的了。

“你应当是......”他踌躇了一瞬，终究推开了她，整整衣衫，跪坐归去，用安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道，“认错人了。”

春四娘仍不肯断念：“你如何晓得本身没失忆，或许当时候你还小......”

春四娘被他吓住了，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他，眼泪盈满了眼眶，仿佛都不敢掉下来。那楚楚不幸的模样，让武敏之想起了她方才面对一群来意不善的男人时，谈笑自如的脸。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总之，我毫不是你所说的武如日，也毫不是你要找的......兄长。”他的语气冰冷而倔强，内心却有些莫名的苦涩。

他愤怒地翻开车帘，夜风冷冷地直灌出去，扑在他的脸上，他总算复苏了好些。

若当年，月娘未随他母子二人进京，现在必然还好好地活着。她会不会孤身一人，千里迢迢从洛阳来长安寻他？她会不会流落在外恓惶无依，瞥见个与他有几分类似的人，便哭着喊着要认人家作兄长？

武敏之霍然起家，他用阴冷至极的目光望住春四娘，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罢了。月娘与他共度过那些漫漫黑夜，怎能够说出如许的话？

他感觉很愤怒。既恨本身明显晓得不成能，犹心存胡想，又恨春四娘打碎了他的胡想。他伸手去拿马鞭，才发明并不在身边，因而握紧了拳头，生生地按捺住了狠狠地抽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顿的打动。

他最后看了春四娘一眼，回身出了门，劈面撞上了绿珠。绿珠服侍他穿上了烘干的外袍，稍一踌躇，挑选了送他出去。

“自重”两个字，仿佛令她大受打击。她怔在了那边，眼里的火花，一点一点，垂垂熄了。

如月！本来她叫如月。如日，如月。武如日，武如月。看模样，也是一对豪情甚笃的兄妹，也有一段悲欢聚散的故事。他在内心叹了一声，伸脱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泪，刚触上她的面具，又生生地收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