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可笑[第1页/共2页]
夫人看儿子沉默不语,稍作踌躇,谨慎地摸索道:“孩儿,姨母待你……”
武敏之不耐烦隧道:“敢问夫人是从洛阳九成宫来的,还是大明宫?敢问夫人是回洛阳九成宫,还是就在大明宫中等待圣驾?”
月娘生性仁慈,何曾生过害人之心,在宫中数年,她可曾与哪个妃嫔置过气?江山社稷更是好笑,二圣一贯自夸贤明,怎不摸着知己问问,她可曾过问一句半句政事?
夫人谨慎地看了儿子一眼,沉默了下来。
武敏之也不问,只在内心嘲笑了一声,要知他都没兴趣诘问这个。该来的总会来,到时圣旨一下,天然就晓得了。夫人真是,何必要跑这一趟?只怕现在,身在长安,心在洛阳。何必?
武敏之望了夫人一眼,内心忍不住一痛。
他斜眼看着他的母亲,那目光,真是难以言述,一抹清冷的笑意跟着浮上了他的唇角:“夫人何必,如此严峻?”
武敏之渐渐隧道:“我曾获得一本奇特录,上面提到汉朝王昭君,说是昭君远嫁匈奴客死他乡后,葬在荒凉里,四周都是漫漫黄沙,独她的坟茔上长满了青草。当时我只道有人装神弄鬼。现在看来,不止草木,万物皆有灵,倒是有些信了。”
监正说月娘名不正言不顺,万不能入葬皇陵。并且月娘是凶死,怨气凝集冤魂不散,恐风险江山社稷,故不宜顿时落葬,须停灵数载日夜诵经超度......
武敏之忍不住一笑:“我说的祸害,不过是我本身,夫人如此严峻,觉得我说的是谁?”
她劝了这个劝阿谁,看着真反比圣上与皇后更忙些。至于年纪悄悄惨死的女儿,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命”字罢了。
夫人急了,伸手就要去掩武敏之的嘴:“孩儿休得胡说!”
武敏之当没闻声,回身便往楼下走。他走得很快,红色的袍摆高低垂起,如一面旗号在风中乱舞。
夫人的目光有些闪动:“孩儿你也晓得,圣上身子不佳,此事全由皇后与太子筹划。圣上......倒没说甚么。”
他的眼中,肝火只是一闪,旋即若无其事加了句:“或者是因月娘走了,带走了这些花木的精气神儿。”
武敏之冷冷地瞟了夫人一眼:“如此说来,这上天也是个不长眼的,好人不得善终,祸害反倒要活千年。”
而圣上呢,至高无上的天子,月娘生前,他不能庇护她。月娘身后,他也未能还她公道。
武敏之的神采蓦地一沉:“依夫人的意义,莫非是决定由我亲身护送月娘的棺木回洛阳?”
“孩儿……”夫人低低地叫了一声。
夫人神采灰败,死死地望住武敏之,半日没有说话。
好笑的是,不过是服从于人信口胡言,圣上竟然便信了。
夫人重视到了他的窜改,一怔之下,虽不明白他的意义,笑容也变得明朗起来:“娘正要与孩儿商讨此事儿。孩儿与月娘豪情甚笃,娘觉得……”
夫人的眼里终究有了泪:“孩儿,我晓得你恨娘,你要娘如何做,你奉告娘……”
“不肯意。”武敏之语气冰冷,连一瞬的考虑都没有,说得非常必定。
他狠狠地嘲笑了一声:“人自夸万物之灵,却常常被好处熏了心。细心想来,倒不如这些草木。”
武敏之喔了一声,也不知听清楚夫人话中的意义没有,他打断她道:“圣上,可有甚么话说?”
夫人仿佛不明白他为何俄然变脸,她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儿子,不明以是地反问道:“孩儿莫非,不肯意么?”
有何不得已?有何委曲?明摆着皇后容不得月娘,皇后要月娘死,皇后要月娘死了也不得安宁。
“孩儿……”夫人仿佛想说甚么,张了张嘴,却甚么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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