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补偿[第1页/共2页]
李三郎一夜展转,武如月则一觉睡到了天亮。
“是月朔照顾不周……”月朔都快哭了。
武敏之接过田大夫开的方剂,仓促扫了一眼,便让月朔命小婢子拿给了侍在院子外的魄渊,让他从速去抓药,并速速送返来。
她的脸烫得灼人。
月朔一边急唤“阿姊”,一边伸手探了探武如月的额头。武如月全无回应,再看她满面赤红,唇干舌裂的模样,月朔一下子慌了。
那张床榻,明显距他不过四五步,他面前一黑,床榻连带武如月,仿佛全都后退了几百米,变得恍惚不清起来。
“无妨事。”田大夫终究开了口,“不过是昨夜受了些风寒……”
武敏之偶然理她,转头望向田大夫。田大夫沉吟道:“固然无妨事,但这体热,却要尽快发散出来。待老夫开剂分散的方剂,煎了药让这位娘子尽快服下去。”
月朔看在眼里,几近站立不住。她下认识地看了武敏之一眼,武敏之倒是神采安静,只是,嘴唇紧抿,眼睛定定地望着田大夫。
象有人在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水波泛动中,阿娘的脸,碎成了点点波纹,终究,消逝不见了。
初连续连点头。
武敏之站在那边,握紧了拳头,一瞬不转望着床榻上的武如月。
天亮的时候,月朔先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看床头的刻漏,她不由“哎呀”了一声。
武敏之看了月朔一眼,月朔也望着他,呆在了那边。
田大夫一边开方剂,一边叮咛:“国公放心。服了药,再加两床被子,好好地焐上一焐,出两身汗,便无甚要紧了。再好好保养几日,便可大好了。”
武敏之喃喃道:“开方剂吧。”
她这般模样,如何服药?
月朔站起来欲施礼,武敏之摆手止住了她:“你忙你的。”
武敏之与月朔一起,望向甜睡不醒的武如月。
是阿娘吗?
水面再无波,安静得象一片镜子。月娘不肯拜别。月娘就那样,一向一向望着他。
还好,武敏之比她设想中的来得更早。刚换了第二盆净水,他便仓促地赶了过来。
月朔将田大夫领至外间,让小婢子煮茶服侍着,以防阿郎传唤。本身则回到房中,见武敏之仍站在那边,面无神采地正望着武如月入迷。
这赔偿也要落空了吗?
“孩儿!”阿娘面无人色,颤颤地对他伸出一只与神采一样惨白的手。
他定定地望着武如月,额头上密密地沁出了一层凉凉的细汗。
水面渐趋安静。
月娘躺在贤人的怀里,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是那双哀怨的眼睛,仍然圆睁着,直直地看着他。
“来人!来人!快来人!”他地冲向门外,大声叫道,慌得声音都变了。
胡想幻灭后,他又胡想着,或许,这是上天不幸他,不能让月娘起死复生,却以另一种体例,给了他赔偿。
他瞥见了月娘。
武敏之一下子复苏了过来。
她一边穿衣一边去推武如月,手刚碰上武如月的肩,又是一声“哎呀。”
她将帕子浸入水中,再绞干,悄悄地擦拭着武如月的脸。
它们俯下小脑袋,不断地在武如月脸上拱着嗅着,一边呜呜地低吠。
月娘的脸终究消逝了,望着他的,变成了武如月。
踌躇又踌躇,他终究伸脱手,隔着用帕子,颤颤地贴上了她的脸。
“阿娘!”他仿佛靥住了,想上前握住阿娘的手,却转动不得,只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
恍恍忽惚中,他本身也不清楚,如何就坐在了武如月的床头。
她禀了武敏之一声,武敏之恍若未闻。她替武如月加了两床厚厚的被子,谨慎地掖得严严实实的,看了武如月一眼,又看了武敏一眼,无不担忧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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