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犯难[第1页/共2页]
春玉娘内心说,公然,却又有些不测。
她一边装模作样的饮茶,一边等着那妇人先开口。
这场雪连着下了几天。
等在她房中的中年妇人,固然穿戴素净,头上甚少钗环,但端坐在那边,气度却非常不凡。
这四娘现在倒真成了个烫手山芋,扔也扔不得,捧又捧不得。
她内心却想,四娘还是个清倌儿,怎会就招惹上了甚么夫人?这倒是奇特了。
如此,省却她多少费事。
中年仆妇也未几话,手一摆,身后的中年男人放下茶盏,从怀中取出张银票,递给了春玉娘。
因为,她并不能肯定,周国公是否真对春四娘成心。
天子脚下的合法谋生,数十护院也不是茹素的。
“甚么了不得的急事儿,大朝晨的便赶了过来?不晓得我们平康坊的端方还是如何?”春玉娘故意挫挫来人的锐气,“好茶好点心伺侍着,先让她消消气罢。”
这平康坊,谁不晓得,开门做的便是这迎来送往的买卖。向来认钱不认人,有钱的都是客,买卖人哪有赶客的?便真有不识相的寻上门来,她倒也不怕。
首要的是,不知这位夫人是甚么来头,与四娘反目事小,若获咎了京中的朱紫,那可就不妙了。
至于周国公,即使他权势滔天,也不能不讲事理。他既未发一语,她安知他腹中主张?
她将银票放入怀中,轻咳一声,又捧起茶盏,连饮了好几口,才渐渐隧道:“不知是奴的哪个女儿,这么荣幸,竟能入了贵府夫人的眼?”
春玉娘微微一笑。
笑闹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籁籁而落。
中年仆妇淡淡隧道:“春四娘。”
且他最是心高气傲,既看上了四娘,面具下的真颜如何,天然便与她无关了。
“四......四娘?”她一边用绢帕揩拭唇角,一边问。
只是,她仍然犯了难。
春玉娘借轻拍胸口之机,感受了一下怀中银票的存在,好一会儿才道:“公然是四娘,贵府夫人真是有目光。不是奴夸口,奴这个女儿,真恰是才貌双全,见地胆略更非常人能及,奴一向说,她是奴几个女儿中,最有造化的......”
春玉娘假装不解其意:“这话奴却有些不明白。”
她千方百计想从四娘嘴里刺探点动静,谁知这四娘委实可爱,笑得害羞带怯意味深长,偏一个字都不肯流露。
公然,是来寻她院中娘子的倒霉的。
她笑得轻松,内心却很有些犯愁。
既然得了周国公喜爱,四娘目光天然就高了。若只是如许,倒没甚么可操心的,照原打算稳定就是。
平康坊是男人们的文娱场合,有夫人上门,别的院儿不晓得,在春宅倒是破天荒第一次。
饶是她从业多年,一时竟也想不出甚么分身齐美的主张。
春玉娘固然决计端着本身,一口茶仍差点没喷出来。
若猜错了心机,白白华侈本身三年好饭好菜不说,四娘这般环境,三年后行情是否还在,真是难说得很。
春玉娘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如许的事儿见得倒也很多。男女之间,不过缘份二字。缘分到了,一眼便是一世。若缘分未到,任你如何折腾,也是于事无补。
不测的是,本来这中年妇人,不过是个别面的仆妇。
怕就怕周国公看上了四娘,只是不巧赶上郑国夫人新丧,周国公须丁忧三年,不能往府中迎人。
这是娘子们古板的卖笑生涯中可贵的兴趣。娘子们一改平常白日贪睡的风俗,一大早便起了床,草草用过早膳洗涮结束后,穿上色采素净的大氅,便拥至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追逐玩耍,打闹成了一团。
春玉娘堆起满脸笑,赔了几个不是,在那妇人劈面跪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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