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送别[第1页/共2页]

对于帝王的爱情，喜新不厌旧，大抵便算得上用情至深上了吧？

春四娘吃了一惊：“你要分开长安？”

杨炯待要辩驳，春四娘止住了他：“七郎幼年，少年心性，故而有这般心机。待他日你入朝为官，颠末端历练，也许观点便不一样了。”

情圣？呵呵。

李治也算不得情圣。

她所晓得的汗青名臣，是长孙无忌裴行俭之类，相较之下，李安期与殷仲容名誉实在小了点。何况，人死如灯灭，丧事再昌大，与死去的人有何干系？

不待他说完，春四娘忙点头道：“罢了，七郎故意，我心存感激。只是，我若家里有人，怎会流落至此？不知七郎何日解缆？”

“四娘这番话，幸而常住兄未曾闻声。”杨炯长长地感喟了一声。

韩国夫人的丧事，多么风景昌大自不必说了。对了，韩国夫人已经被追封为郑国夫人。治丧委员会的职员更是个个来头不小：撰写悼词的是李安期，誊写碑文的则是殷仲容......

不过是给活着的人看的。说到底，心中有愧，想求个心安罢了，跟真爱有毛干系。

春四娘沉吟了半日，越想越心惊，却故作轻松地扬眉笑道：“这不过是我身为女人的谨慎思罢了。至于他，依我看，倒是七郎多虑了。我虽与他来往未几，不过，想他为官多年，怎会如我普通，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何况，他与贤人是甚么有干系，他有本日，对贤人天然是感激的。你我还是莫要测度的好。”

杨炯苦笑道：“不瞒四娘，常住兄因丧母之痛，克日真是……”他拧着眉头，不晓得该如何描述才好，想了半天，才道，“这几日他看着倒好，面色非常安静。我等只能往好处想，感觉他与夫人虽同在京中，却分开两处，本来便豪情淡薄，不悲不恼也属普通。只是，他却又不言不语，四娘你不晓得，真正一个字儿没有。我等想着，或许是他过分哀思，失了魂也未可知。“

李治子嗣并未几，后代总计十二人。此中，独与武后的孩子最多，弘，贤，显，旦，承平，加上早夭的至公主，四子两女，整整一半。

或许，身为帝王，爱的，向来只是本身，另有这大好江山。

单看对武后，当年武后本是太宗文天子的秀士，太宗文天子驾崩后，被摈除至感业寺修行。最后不但回了宫，还助她一步一步登上了后位。

春四娘不由又想起了李隆基。

杨炯黯然道：“现在看来，我留在这里，于宦途无益。倒不如出去游历一番，也好长些见地。”

秋风瑟瑟，落叶在风中打着卷儿。那丛黄菊，恰好开得正艳。可惜，再艳的菊花，也难让民气生愉悦。

之前的赵丽妃，武惠妃，当日多么受宠，最后不一样被他抛在了脑后？

帝王中的情圣。

可惜，李治到底是帝王。

“黄菊开时伤聚散，常记花前，共说深深愿。重见金英人未见，相思一夜天涯远。”春四娘握着酒盏，笑了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倒是反应平平。

李安期曾位居相位，而殷仲容的书法，则深受皇后爱好。

春四娘送了他到门外，顺手折了枝杨柳递给他：“明日我却不能送你了。蜀道艰巨，七郎一起保重。”

春四娘不舍的神情让杨炯好受了些，他笑道：“我要去的处所，四娘再熟谙不过。”

乃至武后，他也数次动过废她的动机。

与其他帝王比，李治算是有情有义了。

“四……”春四娘及时改了口，“是巴蜀？”她内心直打鼓。也不晓得，杨炯的《巫峡》，是不是此次游历所作。

春四娘望了杨炯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门外。

杨炯被春四娘这番话骇得呆了半日，回过神来后，勉强道：“四娘这话差矣，二圣对夫人，可真是皇恩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