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安少年[第1页/共2页]

毕竟皇甫惟明被贬一事算是不测，是大唐朝廷内部政治-斗争激发的权力瓜代。王忠嗣代替皇甫惟明持节河陇一事，恐怕并非是李隆基与朝廷沉思熟虑下的成果。

谢云睨着行商首级一眼，放声大笑道：“我晓得你口中的莫贺吐浑可汗。他是吐蕃人搀扶的吐谷浑小王。现在是吐蕃赞普的外甥兼大论。客岁皇甫大帅攻打石堡城，便是被你这位可汗害的功亏一篑，是么？”

这些吐谷浑部族，现在都甘心臣服在吐蕃人治下当赞普的顺民，乃至频频成为吐蕃侵犯唐土的前锋。若没有吐蕃人的授意，他们没事会来绥戎城这类戍堡行商散货才怪！

“这可不是个好动静。”谢云正言厉色道：“这些吐谷浑人早已是吐蕃的臣民。现在皇甫大帅被贬，而王节帅还未到任，吐蕃或许想趁此机遇浑水摸鱼也说不定。”

石堡城的经验就在面前，谢云也不敢粗心，嘲笑一声道：“你们既然是居住湟水的吐谷浑部人，前去长安，有颠末你们吐蕃东岱的同意么？”

谢云对劲地点点头，这才走上前去检察那群吐谷浑行商的身影。

吐谷浑行商首级的额头流下几滴汗水，尽力保持满脸笑意道：“军爷谈笑了，我们湟水吐谷浑奉的是莫贺吐浑可汗的号令。”

他明白马原的意义。曾经强大几百年的吐谷浑早已分崩离析，一些部众内附于大唐朝廷的灵州。至于河湟一带的吐谷浑部落，早已经被吐蕃王国兼并近百年。

城门外早已堆积着好些胡人的身影。他们大多身穿小袖胡服，脚衣小口袴，头上带着一顶白毛毡长裙帽。从大要看，的确是一副吐谷浑人的标准打扮。

“是——”秦晋敛容屏气，不敢略微粗心，仓猝往城门方向跑去。

须知陇右各州远远比不上中原花花天下繁华。即便是陇右节度使的治所鄯州西平郡，现在也不过是两万七千多的人丁，比以本地一个大县都有所不如。

“军爷曲解了。”吐谷浑行商首级的唐音汉语讲的非常纯粹，眉开眼笑道：“我们是奉吐谷浑可汗的号令，前去长安西市买卖。”

这件事有它的刚巧性。放弃朝堂上的影响，陇右各镇却是以处于最高军事权力的真空期。皇甫惟明已离职，而王忠嗣尚未走顿时任，现在确切是吐蕃人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别的一部分，已经成为吐蕃人的属民。”谢云闻言摆了摆手，神采也俄然变得凝重起来。

“走！”谢云朝马原号召一声，微浅笑道：“就让我们去会会这些所谓的吐谷浑贩子——”

“秦晋，你去告诉第七火的兄弟到城门下调集。”谢云义正词严道：“然后奉告戍堡里的别的袍泽，抓紧防备。不要让吐蕃人有机可趁。”

谢云讶然回过甚来，顿时面露浅笑。

固然绥戎城的驻军有一百人，远比对方为多。但绥戎城的阵势稍较平坦，并无石堡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时。若被吐蕃操纵特工混入城中，里应外合之下，绥戎城绝然会失守。

“哦？”谢云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说到吐谷浑可汗，我倒是晓得一个。他叫慕容曦轮，现在是我们大唐的乌地野拔勤豆可汗兼安乐州都督。不晓得你口中的可汗是不是他呢？”

散货便是做买卖的意义。绥戎城是座西陲戍堡，天然没有关陇、中原那种牢固的大集市。不过幸亏处于唐蕃商道上，常日里也有很多行商来往，落脚时便在热烈处搭起一个草市，散出货色以供世人买卖。

既无酒，又无女人。如许的日子，对这些血气方刚的丁壮男儿来讲，的确艰苦难过。若刚才是换了别人值守，面对这群“贩子”的引诱，说不定一时胡涂就真翻开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