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转眼空冷却心肠[第2页/共2页]

“啊！”

跪在她身边的焕春、抱夏等人更是泣不成声，焕春哽咽，“主子···你但是双身子啊，可不能如此啊，到底也要顾着腹中的···孩子啊。”

缓缓踱步到那张小小的床边，她俯下身，床上的、她的儿子，闭着眼睛，安然的、永久的甜睡了。

若翾垂首抚上小腹处，已经三个月了，她浅笑，“是，主子明白，必然会护着我们的孩子。”

殿内的主子都捂住嘴，小声抽泣起来，焕春递上一套杏黄色行服，“主子觉着这一套给小阿哥穿，好不好？”

弘历垂首，同她对视，“翾翾······”

乾隆二十五年三月初八，皇十四子永璐薨，随葬端慧太子陵西，石券位左，极尽哀荣。

悠长的宫道上，悄悄的花盆底叩击声响起，三月的气候乍暖还寒，枝头的浅淡春意在一阵凌冽的北风以后再无所存。

焕春和抱夏严峻地对视一眼，谨慎翼翼地跟在若翾身后，一步不离，唯恐她跌倒。

今儿个在太和殿设席，飨宴群臣，道贺安定回疆之事，妃嫔等闲去不得太和殿，唯有册立皇后之时才气涉足。

若翾目光发直，眼底逐步赤红，她耳边霹雷隆的响，旁人说甚么，也听不见了，统统都是光怪陆离的、扭曲的，她看不见愉妃脸上的眼泪，听不见叩首请罪的声音。

她的心怦怦地跳，却不是依着规律的，时缓时促，若翾觉着头晕，靠在镜阳门上，阳光刺眼，她微微阖上眼睛，等那眩晕感畴昔，接着往承乾宫走去。

若翾换上一件石青色勾莲蝠纹暗花纱镶魁首女夹袍，见不算出挑，方才前去翊坤宫。

即便他是至尊天子、显赫帝王，他也有做不到的时候。

翌日。

外务府抬棺的寺人很快来了，若翾直愣愣的看着他们抬着装裹着永璐的小小金棺消逝在长信门，她立足于此，再没了眼泪。

焕春和抱夏心急如焚地跟在若翾身后，看着她就这么抱着永璐往前走，但是又能走到那里去呢？两人不自发地垂泪，永璐长久的平生已经到了绝顶，举头三尺的神明，亦救赎不了。

比如，他没法改写汗青、没法影响后代的定论、他乃至不能面对她的鲜血和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