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九章 此皇不比彼皇[第2页/共3页]

“我传闻这汴河，已经几十年没好好清过了。”中间一个士子接话道。

全德清已经理清了思路，“常家实在混帐，阿爹活着的时候，不管跟常家贵和他阿谁混帐父亲说过多少回，身为都水监监事，京畿河道，疏浚这一件，必然要做好，这是底子。说了十几年，全无用处！现在，竟要反手一耙子，打到我们头上！”

柏乔斜着常家贵脸上模糊的绝望，忍不住蹙起了眉，他这份绝望，他实在想不通。

“不能由着他们扣屎盆子，我们又不是不会写文章，这小报上的文章，都是如何出来的？”

古六站在屋角一片暗影中，听了一会儿，见群情越来越激愤，几个士子已经研墨铺纸，要写文章了，转个身，悄悄退出去，招手叫了个小厮过来，低低叮咛了几句，小厮出门，绕了几个弯，直奔往陆府寻陆将军去了。

“常家这一窝子，的确四六不分！”全德明一巴掌拍在那些小报上，“我们做到甚么境地？”

“阿爹说过，皇上不比先皇。”全德清垂着眼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先皇极重交谊，皇上……这一趟水淹都城，说是连宫里都淹了，家家受损，民愤也就算了，朝臣，只怕大家都有一肚子肝火，就因为这些肝火，弹劾折子，我们不能不上，不管如何，不能扯下水淹都城这件事，可上了折子，到甚么境地，谁晓得呢。”

“就是，要不是我们命大，说不定就淹死这场雨里，被常家给害死了！有这一回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回！我们也得发发声。”

小报分到诸士子手里，看了几眼，就有人愤但是骂，“真是混帐！这是要把这场水患安到我们头上？”

半晌，全德明出去，全德清指着桌子上一叠小报，“常家脱手了，要把这水淹都城的罪名，安到我们头上。”

全德明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去，阿爹临终叮嘱过……

“常家领受都水监，两代了吧？传闻常家富得很呢。”

城外，全具有出殡的步队已经赶的庞杂狼狈不堪，落葬的时候是阴阳先生看定的，可这大雨和泥泞，以及暴涨的河水山溪，和被河水冲的漫的找不着的路，打乱隔绝了路程，管事们急的吼的喉咙都哑了，可还是误了落葬时候，直到入夜透了，才赶到坟场，慌乱胡乱的落了葬。

“这文章是谁写的？真成心机，不提河道淤积，说甚么惹了天道，天道不仁，万物在天道眼里都是刍狗，我们挨打这点子小事能惹着天道那就好了。”

“这太可爱了，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坐到门口的一个士子，说的极其详细。

全德明神采有点儿青了，常家不经查，他们百口，也一样是个不能查的，只要挑起一点儿事头，动手一查起来……

“这说法不能细究，能说百口打我们，也能说是我们怨气冲天，才惹来了这场祸害，这些都是混帐话，这场水患是如何来的？天道？那不是笑话儿么！”

……

“我们还能联名上折子，都水监腐臭成如许，辅弼这失策之责不成推辞！”

“这会儿不是论这事的时候。”罗仲生插话道：“河图，另有积年疏浚河道的细册文书，照端方，起码要抄出一份，另存别处，去问一问，先调过来用一用。”

赶不归去，只能在四周庄子里歇上一夜的全德清，满腔气愤，误了落葬时候，或许，就误过了他们全氏一家的子孙出息，这不是天意，这是天灾！不过几天的雨罢了，他长这么大，比这大很多的雨，经历过看过的，没有十回也有八回，哪一回也没象此次如许，淹了城里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