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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湘捧着头，难受的哭了起来。

帐中一人迎出来，抱拳禀道：“都统，胡参将家里又来信了。”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候，梅湘才将信缓缓展开。清秀的笔迹一点点映入视线。他还是难受。这信不长，不过几句话，他一字不错的看畴昔，然后傻傻定在那儿。

“阿爹，他长得真都雅，我们救他归去吧，救活了能给我做夫婿。”

远处仿佛有太子找来的和尚在超度作法。窸窸窣窣的念佛声现在听来，更像是个大笑话，梅湘冷冷一笑，回到帐中。

他光是看一眼就受不了，眼眶发热。

梅湘刚抬完几具尸首。

女孩惶恐失措的冲出毡房。

“循循，我没找到七哥。这么多天，他大抵是真的死了，七哥他必然死不瞑目啊。”傅钊痛哭。

梅茹揉了揉太阳穴，倦倦阖上眼。可眸子里的那些泪还是止不住，从眼尾滑下来，晶晶莹莹。

梅蒨出去的时候，就见梅茹穿戴玉色纱衣，乌发拢在胸前，一张小脸没甚么赤色，较着是哭过的模样，脸上还模糊挂着泪痕呢，真真是我见犹怜。梅蒨心头一惊，暗忖三mm这模样真是愈发惹民气疼了……不知想到甚么，她略微一滞，坐下来，心疼道：“三mm比来的神采总不大好。你安表哥本日还特地问我，我便过来瞧瞧，这到底是如何了？还哭了？”

她刚生了孩子，如何接受得了这类打击啊？如何受得了啊？

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

这两日她老是莫名想到傅铮，想到离京那日他站在她的面前，绝望的问她，有没有甚么话要交代的。他一向想听，恰好她不说，也不知他最后走得安不放心……

是啊，那人死了，她为甚么要哭啊？

梅茹脑袋里还是昏沉，太阳穴涨的好疼。

一听这话乔氏面色变了变，很快，她开朗笑道：“娘，循循那娇纵的小性子您又不是不晓得，多臭的脾气啊。她就算是得了这份繁华，哪儿又是有福分享的？”将梅茹狠狠贬了一通，乔氏叹了一声，忧愁道：“真怕一个不留意，循循将宫里的朱紫们都获咎光，到时候还得连累我们府里……”

梅茹眼眶也红了一些，她低低“嗯”了一声。

夜幕沉沉，只剩一道弯着腰痛哭的身影。

……

毡房里，一道黑沉沉的身影躺在羊皮垫子上，毫无声气。他的面庞肥胖而惨白。那种白是在天国历练过的狰狞，没有丁点赤色。让人看着就心生惧意。满屋子暮气沉沉，连风都愣住了，忽的，没有任何征象，他俄然展开了眼。

……

如此一想，梅茹眼睛又涩了，内心堵得慌，堵得难受。这是一种亏欠，一辈子都还不掉了。

梅湘心口沉沉的，像是压着甚么，他偏头看着空空而冰冷的被褥，热泪便夺眶出来。

“阿爹，这儿躺着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