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乡下[第2页/共2页]

何伯就说：“这个时候，也莫管是甚么日子了，本日便搬畴昔的好，以免――”他没再说下去，及时打住。只跟沈娇娇说本日就搬畴昔的好。

便带沈娇娇去施礼，谢仆人借住之惠。沈娇娇昂首见阶上的男仆人却只是个年青的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稍一犹疑，那男仆人已经走下阶来，扶起她来道：“你便是沈家大蜜斯？无需拜，只叫我周璋吧。”

次日天明，沈娇娇等人起来洗漱了，又忙过来看沈老爷，何伯已着人去熬药，周宅的仆人又遣大夫来了一次，又命丫环来请，说早餐已经摆好了。还令着丫环送来两托盘的平淡流食，专给沈老爷。

达到何伯的亲戚地点的乡――山阳县桃园乡时，已经近四更的气候，何伯带了一个仆人先去亲戚家奉告来意，其他人等在车上等。

沈娇娇和两个丫头及乳母同车，崔朔和小童青霭，何伯同车，照顾沈老爷。沈贵带着几个家下人在中间几辆车上，押着大师的行李。一行走出扬州城时，围观的人满街满巷，一起路过的沈家的铺子、商号，都看到有兵丁在门首扼守，很多掌柜、伴计看到沈家的车子过来，拼了命的挣扎过来，想见一见沈老爷，都被兵丁衙役拉归去了，哭声满长街。乳母见状就放下了帘子，不让沈娇娇瞥见，一车子的女眷，相对沉默。

沈娇娇也没精力拦她们，就让她们全都暂回了娘家――沈老爷是个端方的买卖人，固然纳妾很多，但所纳的妾都是扬州城浅显人家的女儿，以是此时她们都各有退路。沈娇娇的乳母孙李氏是随沈娇娇之母陪嫁来的，在扬州无亲无端，仍然跟沈娇娇一起。姨娘们打发完了，沈娇娇才想起崔朔，就命丫环去问崔朔，让她转话说：“是留是去，悉听尊便。”

崔朔就道：“流浪之人，深感公子美意。”

丫环海棠却很快就返来回话说：“姑爷已经在安排老爷上车了，他说他不走。”

沈娇娇就将姨娘们也问了一遍，情愿同走，还是自寻前程？众姨娘们虽是跟从沈父多年，但本日值此剧变，未免都各打各的主张，多数都挑选了回娘家暂住，说，不给沈娇娇和姑爷添费事。

周公子非常相劝，又用话宽解沈娇娇，沈娇娇心中非常感激，想说些感激的面子话，却因精力干枯，故意有力的说不出来。崔朔就替她谢了周公子。

到了厅上，那位周璋公子接出去，大师坐下吃早餐，但是沈娇娇那里吃得下，不过强忍着咽下一两口粥。崔朔常日本就饮食清减，此时也只是应景罢了。

一夜无话。

沈娇娇听了，也没精力措置他。当下主仆一行十几人，就坐了何伯雇来的五辆大车，就搬离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