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凤影[第1页/共2页]

凤影台气度恢弘，直耸云霄，是天家御用的承宴之地。

座下大家心知肚明，此次皇上废太子，第一个站出来发对的便是太后，本日称事不来，其实在同天子活力。

讹传穆宗年间，有鸾凤回旋于沧河沧河之上，其鸣瑟瑟，久久未曾归去，以昭天家乱世。穆宗大悦，借着天赐的祥兆，始建凤影台，临空沧河，环以太液。

我心中猜想她是晓得了我曾在燕国养病时传出的风言，故而以此使我尴尬。我手握成拳，悄悄一紧，低头谛视着案前的酒盏。

《尚书》有云：萧韶九成，有凤来仪。

我因他替我得救忽生打动，却就只听燕霸道：“哈哈！镇国公府上的公子这那里是在夸寡人，怕是在护你家小娘子的短吧？”

燕王摇了点头，但笑不语。

我眼风往左轻扫过四周的席座，两名命妇正在窃保私语，见我正立在她们上方，面色一僵，讪讪噤声。

如果换做别人，敢如此对皇上说话定然会被治僭越之罪，可这番话语从燕王嘴中说出，皇上不怒反笑，半晌，只道：“也罢，随你了。”

祁夜侃侃对答：“凉州人道燕王清闲风骚，尤爱赏美，本日燕王对公主仙颜难忘，足可见王爷的确是目光独到。”

萧贵妃面上始终带着端庄的笑容，一丝不漏。

傍晚时分，沧河寒气逼人，凤影台中却衣香鬓影，暖风温暖，百花争鸣。

“宇文祁夜暮年在西凉之时便听闻燕王的大名，凉州大家奖饰燕王，本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祁夜明朗的声音突破了沉默，我昂首只见他起家举起了酒杯，眺望燕王。

燕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醉醺醺的双眼一刻也没从她身上分开过。

我与宇文祁夜隔着百花飘零的长厅，看着台前的美人衣袂飞扬，我对他比了一个口型，他举起酒杯对我遥遥相敬，掩面饮尽，与我相视一笑。

我又看向宇文祁夜的方向，他正巧回身同萧相对饮，气度安闲。

蘅若一起上再不言语，我看她这副软弱的模样，不由感喟。

我脸顿时变得通红，瞧着座下世人投来八卦的目光，小声抱怨燕霸道：“皇叔这几年不见，如何还是这么爱笑话月儿，月儿那里是甚么小娘子了？”

燕王一手撑腮，非常无法：“寡人平生也就这点爱好，皇兄还要剥夺吗？像皇兄如许妻妾成群，寡人实在对付不来，还是寡人的男宠好些。”说罢，连连点头。

忽而击筑之声响起，清脆婉转，分外熟谙。

我携着蘅若步入了正殿当中，礼吏在前引道，摆布礼座上文武百官并一干夫性命妇纷繁侧目，本来其乐融融的氛围一时候呆滞，蘅若在我一旁不安地拉住我的衣袖。

燕王七分醉意三分复苏地笑看着他，舌头倒是利索，悠悠问道：“凉州寡人倒还没去过，你说说他们倒是如何奖饰寡人？寡人又有哪点值得他们奖饰？”

皇上端坐上方，自她出场时面色先是一动，复而沉默不语。

他非常难过地举杯，我随之举起，酒如喉中的前刻，燕王掩在白玉酒杯以后对我咧嘴一笑，丹凤眼中尽是滑头。

皇上皱了皱眉头：“如何迟迟未见太后？”

“昭元至公主到－－”

萧贵妃轻击手掌，无数身着轻罗薄纱的宫娥迈着细碎的步子鱼贯而入，礼官在一侧奏响编钟，凤影台上缭绕开丝竹管弦之乐。帘外百官齐声庆祝燕王入朝，酷寒沧河之上一时候语笑嫣然，仿佛瑶池。

萧贵妃答：“已过酉时。”

“月儿，你如何来了？”皇上严肃安闲的话语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你有伤在身，该当多静养。”

萧贵妃往蘅若方向睨了一眼，朱唇轻启：“太后这几日闭门修行，长乐宫奉了懿旨不见客，本日夜宴怕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