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停云[第1页/共2页]
翩翩飞鸟,自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陈操之正筹办起家回小院,却听厅壁左边那张镂刻精彩的竹帘后传出丁幼微的声音:“小郎,到这边来。”
吴氏则茫然不明以是,她只看到陈操之与禇文谦较量书法,好象也没分出高低吧,那禇文谦如何就告别了呢,不娶幼微了吗?
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陈操之将两只兼毫长锋笔搁在砚台上,十指交叉,看着本身写的这幅字,感觉两种书体都有进步,颇感欣喜。
散骑常侍全礼先前一向沉浸在陈操之独树一帜的行楷书法中,这时才发觉陈操之用这两种书体写的是一首仿《诗经》体四言诗,全礼也算博览群书,但却不知这首诗的出处,他用晋朝官话洛阳腔吟咏道:
吴氏道:“禇文谦要恨也只会恨那陈操之,怪不到我们丁氏头上。”
全礼大笑道:“岂有此理!若如此,桓野王岂不为人所笑,半世雅名休矣!对了,另有一事,老夫又差点忘了——,”说着揉了揉脑门,续道:“你把昨日所奏的两支曲子的乐谱录下来,桓野王深爱那两支曲子,只听一遍,未记全。”
丁异还在捻须点头,说道:“罢了,幼微硬是不肯嫁,我这个做叔父的也不好逼迫她,鼓吹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毕竟女子守节乃是美德,罢了,就随她去吧——”
头戴黑纱帽的丁异手捻白须,点头苦笑道:“没听全常侍说吗?丁氏娘子有如此小郎,谁敢娶啊!”
陈操之道:“容我细细录谱,明日再交与全常侍如何?”
全礼点头赞叹不已,命酒保将陈操之这幅字收起,他要带走,又对禇文谦笑道:“丁氏娘子有如此小郎,禇君要娶之大不易啊,哈哈,丁兄,鄙人告别了。”也不待仆人相送,迈步便出了大厅,厅廊下自有全氏仆人策应。
陈操之心道:“还真是柯亭笛啊,昨日那赠笛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桓伊,桓伊是东晋名流,《世说新语》里有一则写道:桓子野每闻清歌,辄唤‘何如’,谢公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密意。’雅人深致,让人神驰。”当即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烦请全常侍将此笛带回交与桓参军吧。”
……
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丁异发笑道:“焉有是理!我不会象先兄那样胡涂,接返来的丁氏女郎如何能让她再回豪门去,我钱唐丁氏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了!”喘了口气,持续说道:“我是说幼微情愿守节就随她,今后莫要再四周托报酬其说媒了——唉,此次求亲不成,那禇文谦又自感大失脸面,只盼禇氏不要迁怒我丁氏才好,士族失和,又在同县,老是不美。”
丁异和禇文谦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全礼话中之意,甚么鸡子母鸡的,的确莫名其妙,但有一点很明白,全礼很赏识陈操之,竟然不顾尊卑之分称呼陈操之为小友,这真让丁异和禇文谦大为吃惊。
“啊!”吴氏瞪大眼睛道:“夫君要放幼微回陈家坞?”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陈操之躬身道:“父老有问,小子敢不作答,此诗名《停云》,托以怀友,实思故亲。”
丁异送罢全礼回到正厅,吴氏正等着他,问到底是如何回事?幼微的婚事成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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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礼道:“好,老夫明日派人到这里来取。”扭头对身边阿谁侍从道:“明早提示我一下,免得又忘了。”
丁异捻须不语,心道:“钱唐士族对我丁氏与豪门陈氏联婚一贯冷眼暗笑,这下子好了,本县士族首级全常侍也看到了,当年幼微嫁给陈庆之也不美满是因为先兄昏愦,陈氏后辈家世固然寒微,但德与才还是值得赞成的,全常侍不也赏识陈操之之才吗?本日之事鼓吹出去,对我丁氏日趋陵夷的族望或许不无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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