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冒充士族[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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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摆动大袖步入钱唐县城。

钱唐县城的西集就是四周三县最大的流民集散地，冯兰梦住处就离西集不远。

牛车辘辘，向钱唐县城东门驶去，此时朝阳初升，夏风轻拂，一夜细雨将门路浸润得又湿又滑，车轮碾过，留下深深辙痕。

陈操之“嗯”了一声，内心也颇忧愁，嫂子昨日也问起过来福荫户之事，他怕嫂子担忧，轻描淡写地揭畴昔了，但是困难摆在面前，老是要处理的，来福一家是西楼陈氏得力的帮手，主仆多年，忠心耿耿，他如何都得想体例不让来福一家流浪失所，只是钱唐陈氏现在并无入品的官吏，是没有权力zhan有荫户的，前两年因为县上顾及他父兄的名誉，两次检籍都没有收回陈氏的荫户，而现在，新任的鲁主簿传闻比较峻厉，本年这一关只怕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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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凌波十四岁，鹅蛋脸，眉清目秀，身子已经长开，只比陈操之略矮，很有窈窕风致，盈盈上前见礼道：“贤兄，妹子万福。”

陈操之有点吃惊：“冒充士族是大罪，鲁主簿竟敢如此妄为？”

冯兰梦道：“至于来福荫户之事，他日我碰到鲁主簿就为你探个口风，看他是何定见，若实在要收回荫户，就让他收回好了——”

冯兰梦道：“只要能逃过下一次大土断（即天下性的大检籍），鲁氏还真有能够成为合法的士族，因为久而久之，鲁氏的士族身份就会变假成真，当然，这或许是3、五十年后的事了。”

钱唐县在吴郡十二县中位居中品，县城不大，周遭不过五里，全县在籍民户不敷四千户，人丁约两万，但实际住民远不止这个数，因为钱唐县地处钱唐江南北两岸人丁活动的冲要，北地流公浩繁，这些流民绝大多数被各高门士族支出庄园，成为隐户——

陈操之还真是长了见地，心想：“此行不虚，冯叔父给我流露了这么个大奥妙，如许我内心倒是有底了。”

来福之前随老仆人陈肃到过冯府多次，冯府大门前有三株大槐树，很好辨认，冯府的门房也认得他，从速接过竹谒去通报，很快，冯兰梦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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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梦问起陈家坞近况和陈母李氏安否？陈操之一一作答，冯兰梦又挑《毛诗》、《论语》来磨练陈操之的学问，见陈操这对答如流，更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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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梦快三年没见过陈操之了，当时的陈操之还是个清癯文秀的孺子，没想到本日已是翩翩美少年，并且文质彬彬、言词明朗，不由大为亡友欣喜。

“再难过也要闯畴昔！”

陈操之父亲陈肃的老友冯兰梦现任钱唐县相，县相与县尉、主簿固然都是第九品小吏，但在实权上县相大大不如县尉和主簿，县相只是个闲职，职能是主持本县官府的各种礼节典礼。

陈操之心平气和道：“叔父提示得是，操之不会这么鲁莽的，只是真的就没有体例帮忙来福一家了吗？”

冯兰梦对孙氏身边的小婢道：“唤凌波出来与操之相见，陈、冯两家是两代的友情，操之和凌波兄妹普通的，不要生分。”

来福让来德学着把握牛车，他跟在陈操之身后说话。

陈操之恭恭敬敬向冯兰梦施礼，一面命来福将筹办好的贽礼献上：鹜两只、薰脯五斤、家酿米酒一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