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踏雪行[第2页/共2页]

陈操之仓促沐浴后，赶过来一看，嫂子公然还在这里等他，阿秀和雨燕都在，不断地呵气暖手，冷啊。

听得雨燕开院门的声音，然后是不甚清楚的说话声，随即便是阿秀跑到楼下扬声道：“娘子，操之小郎君来了，从吴郡返来了，和春秋小郎君一道返来的。”

丁幼微秀眉微蹙道：“小郎年幼，还没出过远门，在外近三个月了，也不知身材安康否？”

丁幼微另有很多话要说，但晓得小郎赶路辛苦，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了，便没再多说，让雨燕掌灯送陈操之去安息。

卯时末，两辆牛车轧轧南行，雪垂垂的大了，一个时候后到了枫林渡口，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且喜渡船就在这边，陈操之让来德押着牛车在后，他与冉盛先乘划子过了江，与刘尚值在渡口道别，换上高齿木屐，双袖摆动，踏雪先行。

陈操之道：“我在吴郡也给嫂子另有阿秀姐姐、雨燕姐姐带了一些小礼品来。”说罢下楼出院，过了一会带着来德、冉盛来了，奉上礼品，是吴郡刺绣、纹绮绵、透雕象牙梳之类的物事，另有一卷陈操之临摹的卫恒《四体书势》，这是给丁幼微的，陈操之之前听嫂子说太久闻《四体书势》的大名却未得一见。

过了一会，陈操之过来了，恭恭敬敬向丁幼微施礼。

陈操之道：“嫂子，我要当即赶回陈家堡了。”说了当初对润儿的承诺。

丁幼微就未解衣，手捧暖炉坐在床边等着，看这么晚了会有甚么事？

楼下住着一个老年仆妇，这时已经睡下了，丁幼微道：“雨燕，你去看看，有甚么事？”

陈操之道：“担忧下雪又要担搁，到余杭时是傍晚，干脆走一程夜路赶过来――嫂子，我身子好着呢，穿得暖暖的，不会冻着。”

丁幼微有点奇特，春秋返来了，叔父天然欢畅，但是叔父把操之与春秋一起并称为小辈，这还真是少有的事。

报信的仆妇道：“与春秋小郎君一起在前厅用餐呢。”

丁幼微从镜里望着陈操之，浅笑道：“操之昨夜赶来还真是时候，你看这一早就下雪了。”

雪不大，零零散星地飘着，地上还未积起来，但看看天上厚重的灰色云层，这雪必定会越下越大。

丁幼微含笑打量着小郎，说道：“操之，如何连夜赶路，可有多辛苦，冻着了如何办？”

阿秀一边清算针线器物，一边问道：“操之小郎君这两天也该返来了吧，这些新衣恰好让他带去，真想看到润儿小娘子穿戴崭新小襦裙的敬爱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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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幼微欣喜交集，从速穿好青丝履，一头长发这时是得空梳理了，找了一条蓝色的丝带绾着，快步走到楼廊上，俯身问：“小郎来了吗？在那里？”

丁幼微蹙眉道：“操之，看来褚氏与你是结下深怨了，你千万要谨慎，我叔父曾说过褚俭此人甚是凶险，他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