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柒】[第1页/共3页]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无死地，何来后生。

萧徽啊了声，摆出副不认同的神采：“谁说的，我……永清姑姑活着时就曾正式上书于上皇与今上，发起开考女子科目。”

未曾想到，不过两年，竟是被休弃回萧家了？

崔寄兰强自扬起笑容突破沉默，轻描淡写道：“韦氏有错在先不假，但幼薇她返来后确切也放浪形骸了些，不免要惹老夫人活力，毕竟是从小带在身边的。”

湘夫人出去后没多就，俄然三味斋来传出一声暴喝：“拿鞭子来，我本日便打死这个孽种好了！”

韩国夫人满面暖色，仿佛雷霆大怒，已有仆妇捧来长鞭。那鞭子粗若腕口，由荨麻和铁丝缠成的硬鞭，甩一下便是噼啪一声大响，听得阶上女眷们神情惶惑，连着萧辉他们这些小辈都是颤了颤。

上皇身为女子，对待后宫妃嫔与对待政敌普通刻毒无情，因为帝王的女人向来不纯真是斑斓和顺的妻妾，亦是外朝她们那些父兄们不出鞘的和顺刀，更何况是她父皇那样的多情帝王。

崔寄兰看向她的眼神更惊奇了，转而想到了甚么点头道：“你是听萧辉那两小子叨咕的吧，唉，可古往今来只要一个上皇也只要一个永清公主。何况殿下她还英年早逝……”

萧徽站得离她近，只言片语飘入耳中，竟是背的是科举必考的《明经》。

她一走，窃保私语声顿时响起，留意到茫然的萧徽，她大嫂崔寄兰按按她手背道：“三娘莫吓着，十有*是幼薇。要说这嫁人也是门学问，夫家再有权势可若不顾纲常宠妾灭妻，对我们女子而言也是莫可何如。”

萧徽愣了一愣，喃喃道：“也不是不能吧，之前上皇也提起过要纳女子科举入仕。”

“何况江州远在中原要地，若非天高天子远，他一个戋戋江州司马也敢摈除我萧氏女。”一女忿忿不平道，“都道风水轮番转，我萧氏还未如何，一个五姓外人便敢仗着韦氏风景作贱到我门楣头上，真是可爱！”

祭祖后为家宴，萧徽随萧时弼姗姗而来时偌大一个三味斋中已各自落座了泱泱数十人，大桌上首空了两个主位。一个是萧时弼，另一个不消萧徽猜想便知是自醒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萧老夫人。

湘夫人笑着点了点她鼻尖：“你呀打小就怕你阿耶，挨了罚吃了苦转头还红着眼说阿耶罚得好，真是个急死人的木头性子。”

萧幼薇，字幼薇，名璇玑。是萧时弼早亡长兄留下的遗腹子，父亲早亡的原因以是养在韩国夫人房中，厥后远嫁江州司马的宗子。萧家后代浩繁，因是与韦皇后娘家作配，还是永清公主的萧徽当时才随口多问了一句，而后便忘诸脑后。

点点血渍跟着扬起的长鞭飞溅在空中，有人勾了勾萧徽的衣袖：“三娘，你去劝一劝阿奶吧，你说的话她或许还能听进几句。”

“多甚么多！”湘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揉揉鬓角“眼下不宜多说，晚间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崔寄兰同其他女眷的神采刹时骤变，她抚抚鬓发衣裳起家道：“出去看看，快过年了千万别要闹出性命来。”

萧徽被她夸得很不美意义，最后一句则是她令难过顿生，人都死了她辛辛苦苦写的那些奏折现在八成也成了焚字库里一堆纸灰……

崔寄兰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你也晓得，我也是听父兄提起过两句，都当是上皇的打趣话罢了。毕竟天下女子何其多，但从始皇至今千余年也不过出了上皇一个奇女子罢了。”

淡薄的日光落在萧幼薇孱羸的身躯上，如果没有微微起伏的呼吸仿若已是个死人，萧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她悄悄地站在那边谛视着她，像看着曾经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