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第2页/共3页]
中书省内,须发皆白的韦庭芳各式焦心肠等待了好久,派去刺探的人来回走了三趟,正等得耐烦全无时外间毕竟响起同僚们惶恐施礼声,李缨撩了帘子而入,他赶紧迎了上去,本想体贴两句到嘴边倒是重重一叹,甩袖道:“殿下此前来时老夫与殿下说过甚么,殿下莫非全忘了吗?皇后让您来东都是为了安抚太皇,而不是与她争锋相对,惹得她雷霆大怒。是,萧家女儿入主东宫对今上皇后和对您都是大倒霉,但说到底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竹窗被人从外翻开了半扇暴露萧辉的半张脸,他鬼鬼祟祟道:“我听绿水她们说你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今儿听你声气也比几日前好多了。要不要出来走动走动,长汀岸边开了一树树玉梅,东瓯散人有诗言‘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三娘,这正和眼下的你呀~”
“……”
这个萧瀚思瞧着比萧辉小,可倒是个明白人儿嘛。不提也罢,一提东宫两字萧徽顿时悻悻的,她倚着妆台看着镜中水灵灵里外都透着稚气的人,嘟囔着:“圣旨尚未下,提甚么东宫妃尚早吧。”
日光暖融了一页瓦当上积雪,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刚好坠在檐下人的衣衿之上。雪水冰冷,顺着那人后颈流入衣内,可他却似分毫未觉,还是岿然不动地跪在白玉阶上。
李缨不言不语地朝着大殿俯身一拜,撩起衣袍起家后看了一眼半晌前才见过的膳盒,终是沉默接过,旋身而去。
于理,她是他的亲姑姑,即便这具身材与他毫无关联,但永清实在难以畴昔内心那道坎。
她实在心胸幸运,以太子侄儿对她另有对萧家的敌意,毫不会等闲让步这桩婚事。
怨不得李常青常说她矫情,明显比太子长不了几岁,她却不时爱端着本身长辈的架式,撇去政敌态度,也难怪太子对她讨厌至极,从未有过好神采。
路上所遇的宫娥黄门皆是纷繁垂首垂眸遁藏开他们,有的大胆地等他们走后探目看到,小声道:“这便是玉清子大人了,好生年青啊。”
想起李常青,萧徽呼出的气味凝固了一刹,她悄悄地吸口气容留在肺腑中回了暖,重又缓缓送出,浮在窗纸上化成一片细如毫针的水汽。俄然黄纱纸猛地朝里崛起一片奇特扭曲的形状,张牙舞爪吓得萧徽一个颤抖几乎没将梳子丢掉,看清是人的五官后约莫晓得来者是谁,她翻了个白眼:“谁呀~?”
缓缓沿阶而上,跪立之人的笔挺身影映入玉清子视线,他稍稍惊奇随即手执拂尘欠身一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罢了。”玉清子微微摆首,“今次贡上的大还丹亦有安神之效,何况,太皇是芥蒂,药石无医。”
已行至丹陛之下的青年略一顿足,他身后的弟子洁白立时道:“师父,要不要归去再取十丸太清养神丹来。”
玉清子叹了口气,轻巧的袍摆如出岫之云飘但是过,瞬息后不见了踪迹。
鼓响九声,恭礼门外模糊响起人声。与西京普通,东都宫城核心按着不异规制设立了各司官署,时候一到各路人马连续到职,整座紫微宫逐步添起了火食活力。鼓声响过未多久,虔化门中温馨地走出一行人,为首之人白衣白袍,手持拂尘,面无悲喜仿若已超然尘凡,不染世俗。他身后的是十余名身着藏青道袍的道童,或捧药匣或持膳盒,悄无声气地跟从着火线的青年男人。
“这便是了。”韦庭芳松了口气,平心而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肯李缨娶萧氏女,太皇即位以后幽州萧氏自此平步青云,族中后辈遍及朝内。数年前太皇虽还政于今上,今上也成心汲引种植其他世家与布衣后辈,但毕竟还是光阴太短。现现在再迎娶一名东宫妃,韦庭芳不得不承认,即便那位殿下死了也留给了他们一局好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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