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登高无需低首[第1页/共3页]

“嗷呜！”轻烟缓慢扭转，一个鬼气森森的虎头猛探出来，吊睛白额，毛色乌黑，发作出阴怖的吼声。无形的音波荡漾出一圈圈无形的波纹，挣断了一小处浊气蛛网。轻烟趁隙钻过缺口，直冲而逃。

“砰！”燕击浪高高跃过一堆山岩，蓦地一个滞停，右腿毫无征象地向后踢出，正中山岩。

阴九幽双瞳碧火大盛，倏然扑出，撮掌成刀。“呲啦——”氛围似布帛向两边扯破，阴惨的刀气直劈燕击浪，卷起一声声鬼哭狼嚎，哭泣阴风。

一如八岁时，娘亲固执他的小手，一步步走向太上神霄宗的雷霆崖。陡而长的山阶，一样望不到绝顶，汗水是湿透满身的大雨。

“这东西倒能换些酒钱。”燕击浪脚尖一勾，飞来峰挑送入怀。

刀光凶戾阴沉，瘆人毛发，闪现出无数张诡异的鬼怪面孔。每一张鬼脸都口吐阴煞刀光，刀光里又生出密密麻麻的鬼怪面孔……

三十丈以外，清风发作出怒雷般的厉啸，直扑畴昔，满身清气倾巢而动，一时电光如雨，倾泻疾射，覆挡住燕击浪每一处能够避开的角落。

雷电如吼，雨沸如瀑，两旁草木飞速发展。清风跃过崖，冲过林，再折返来……一起苦苦追逐着燕击浪触目可及，又遥不成及的背影。

生命气味的消隐，使他端庄历另一种截然分歧的生命体例。

阴九幽闷哼一声，脚步一错，以惊人的高速绕到燕击浪身后，掌刀带出连续串虚影，目炫狼籍地切向燕击浪。

清风沉默无语，只是攥紧符剑。光润的暗红色桃木剑柄，用了百年，模糊还残留着昔日的粗糙。

血肉掺着泥浆喷出，岩石化作九仞的模样，胸口洞穿，心脏碎烂如酱。金灿灿的飞来峰“骨碌”一声，滚到燕击浪脚边。

崎岖山路，兜兜转转，长得仿佛没有绝顶。

燕击浪快速手足一缩，身躯蜷起，繇猊像一块庞大厚重的盾牌，紧紧护住了他。电光纷繁射在繇猊身上，溅出血雨，激起一缕缕白烟。繇猊痛吼着狠恶抽搐，尾巴轰然拍在山岩上，砸出一个凸起的深坑，数十道裂沟辐射出去，乱石翻滚，泥浆奔腾。

“砰！”一道身影从高险的山颠直坠而下，像一道凌厉劈下的闪电，孤傲又刺眼。

燕击浪屈指一弹，正中剑尖。“咚”的一声长长闷响，符剑轻颤，向外荡开。清风被震得后退一步，安身不稳，又退一步，体内气味混乱荡漾，被迫再退一步。

每有羽士走下来，娘亲从速拽住他，遁藏到最边上，垂下头，暴露寒微的笑容。他偷偷今后瞧，羽士的背影遥不成及……

“第四息！好，这记白虎七煞刀值得一瞧！”燕击浪忽而蹲下，肩头微侧，刚好将繇猊庞大的狮头对准刀光。符剑从燕击浪头顶上方射过，不断顿地一折，往下直刺，快似电光盘曲而落。

“最后，”清风的声音降落有力，“我还是一步步走上了雷霆崖。”

“不愧为初创幽魂教的蛮荒第一妙手，功法确有独到之处。”燕击浪也不追击，偏首望了一眼山下不竭掠近的清风，洒然道，“阴教主，洒家给你五息时候，尽展平生所长。”

娘亲，我们不需求低头。

跟着五指灵妙跳动，纤细如丝的浊气悄悄生出，编织成网。轻烟左冲右突，像一只粘在蛛网上的飞蝇，不但难以摆脱，反而愈缠愈紧，行动垂垂迟缓。

支狩真越来越体味出冬蝉蛰藏术的奥妙。

符剑一动不动，指向燕击浪，剑身不竭亮起一丝丝一缕缕的光，直到整柄剑化作一道眩目颤栗的电光。

燕击浪惊奇地看了一眼清风，愣住脚步，繇猊收回惊天动地的吼怒，震得岩壁摇摇欲坠，碎石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