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匿踪妖影鲸吞[第1页/共2页]

顷刻间，山颠上的冰雪横扫一空，暴露苍苍岩土本质。

这枚符箓不管是笔法、走势、架构，还是元气的融会度都极尽完美，像从道经上复刻出来的普通。想绘出这等符箓，即便是本身也力有未逮，原安为甚么还不对劲？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很久，支狩真掷笔低叹，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仍旧没法触及那一丝飘忽难言的神韵。

“蝈爷，他们俩个这是在做甚么？”廖冲不解地问道，“这也是修行吗？”

明火符一气呵成！

廖冲一脸懵懂地看了看蝈爷：“悟道很奇怪吗？”

四周八方的冰雪跟着剑光纷繁卷起，跟随而去，似化作一条浩浩大荡的雪玉巨龙，吼怒着奔跃长空。

“短长，真是短长！这他娘的直接悟道了？”蝈爷的眸子子都瞪绿了，他虽无蛊真人的合道力量，但目光、见地和本体无异。原安的明火符竟然透出了一丝大道法则，这但是合道修士才气贯穿的东西！

“妙哉，妙哉！”顾恺之靠近瞠视此符，先是拍案惊呼，接着击节大笑。这枚明火符笔走龙蛇，妙趣横生，偏又章法皆备，不偏不倚。乍看破着一点洁白的微光，但看久了，只感觉那点微光清楚是一座暴烈的火山，岩浆滚滚奔涌，汹汹欲喷。

只是溅在罗带上的墨痕与符箓又有甚么干系？她一时迟疑不解，不晓得是该回身拜别呢，还是任由对方以此不雅之举，看望符道奥妙。

廖冲心头一跳，盯着留在案上的朱砂、符笔，呼吸不由短促起来。

“过分红心，失之匠气；过分偶然，失之混乱。”支狩真喃喃自语，复又盯着伊瑾腰带上的墨迹，久久思考。忽而，他又想到教儒学的裴夫子尝言“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接着，他又想起在魔狱界附身真罗睺之躯，既是本身，又要融入魔念……

顾恺之想了想，道：“教谈不上，只是我感觉吧，实在画符和画画一个样，都要在‘成心’与‘偶然’之间。”

柔嫩纤细的笔毫在纸面上跃动，那一缕神韵实足的剑光在支狩至心灵闪烁。

但当她亲手捻起明火符，指间并无非常，美满是一张再浅显不过的符箓。

“别动，别动！”他失声叫道，目光紧盯着伊瑾的腰带：偶然中溅上的墨痕天然成趣，似丝似团，轨迹灵动跳脱，透着一点不成捉摸的神韵。

一张绘好的符箓又被支狩真顺手丢开，伊瑾从地上捡起，细心瞧了一会儿，心中非常不解。

“废话，就算是蝈爷我也不——”蝈爷脱口而出，随即触须一僵，咳了几声，板起脸道，“悟道固然了不起，但我们虫修向来是比量不比质，懂吗？要从大众中来，到大众中去，群殴才是霸道，连合才是力量。要不然如何说是力量，而不说力质呢？可见量多更首要嘛。你想想，六合间到处是无穷无量的虫子，就连佛门秃驴也不得不承认，一碗水里都有十万八千虫……”

山颠之上，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支狩真看到“本身”白衣胜雪，闲坐于参天梧桐树下，重堆叠叠的冰雪枝叶仿佛托起全部苍穹。

仿佛一道亮耀的闪电划过脑海，支狩真的精力天下深处，藏匿的一角碎片倏而闪现，一座无尽巨峰轰鸣着拔地而起，载着他不竭上升，一向突入渺渺广广的霄汉。

听闻此言，支狩真脑海中灵光一闪，迫不及待地问道：“成心如何？偶然如何？”

高冷的天风吹过，一根结冰枯枝从半空悠悠飘落。他信手接住，屈指一弹，枯枝化作一缕明耀如雪的剑光，“嗖”地直射天涯。

廖冲如梦初醒，脚根挪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扭头瞧向隔窗的书院：学子们连续拜别，只剩下支狩真与顾恺之二人，仍旧埋首案前，不断挥毫作符，符纸雪片似地乱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