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话：穿越[第1页/共4页]

扫了眼他身上凹凹凸凸的伤疤，含月猜他被发明后必定挨了顿好打，因而暂按下猜疑，转而安慰道：“你春秋还小，就算边陲战事再急，军队也不会招募小童的。何况北疆环境艰苦，即便想逃离那姓王的人家，也不必然非要随军去北梁。”

含月说着话，掖起裙子一角，盘腿坐到了地上，阿宣则坐到了她劈面。

阿宣点头。

含月瞪大眼，惶恐地看着阿宣。就像兔子瞥见鹰，羔羊瞥见猛虎，本能的惊骇感敏捷笼遍她满身，即便近在天涯的火堆也暖和不了她血液里骤降的温度。她哆颤抖嗦地抱紧双臂，渐渐地后退着挪动臀部，直到同阿宣拉开了三尺不足的间隔，这才敢抬开端来再次高低打量他。

含月打量阿宣的双眼，暗忖他怎会也生了双异瞳。

阿宣将身子缩起，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却不喊冷，只咬紧牙关瞪着空中发楞。

一黑一金的异瞳极其罕见，天下虽大，几人能有？

传言，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天璇，长着一头灰发和一双金银妖瞳。凡是遇见他的人，即便不知长相，只消看那双眼睛，也都能认出他来。

“北梁被灭了？”阿宣抬起写满猜疑的小脸，“……可年初的时候，朝廷还来募过兵，号令乡里的丁壮北上抵抗北梁。”

“想去找你娘？”含月心肝一颤，垂怜地看着他。毕竟是小孩子，即便被丢弃了，也仍旧沉沦着娘亲的暖和啊。

“天然是元德。”

“不，我要去北梁，必然要去。”阿宣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变得锋利了。

疼惜之情压过了恶心的感受，含月取出汗巾子，挪坐到阿宣身边，然后摸出腰间竹筒，倒水将它润湿了。

阿宣木然地盯着那堆火，点头承诺。

阿宣屈膝坐着，悄悄地看她忙活，目光从她褴褛的裙摆移到本身的膝盖上，又上移回她的脸上，嘴唇动了动，却甚么也说不出来。

含月不忍再看，别过眼去，脑筋里却不受节制地设想出阿宣被各种施虐的场景，再念及本身没法对这不幸的孩子关照到底，内心顿时像是被无数细刺扎了般，酸楚难过。

火焰闪动腾跃，两人相对而坐，借着火光，含月见他暴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皆是伤口，或深或浅，有几处血虽凝固，但血肉都绽裂开还未曾愈合，表皮透出腐败之势。

不，她明天在寺庙里虔诚参拜，向佛祖许愿求安然以后，便来到了这陌生的处所，又机遇偶合地撞见阿宣在受难，教她有机遇脱手救下这位和天璇长有一样眼睛的孩子。这统统毫不但是偶合！人间万事皆有缘法，冥冥当中自有天意，或许，或许……彻夜她和阿宣的相遇，恰是上天的安排！恰是佛祖给她的一次机遇！

“你饿不饿？”含月往火堆里扔了些枯枝，问道。

阿宣答道：“我原筹算随军去北梁，哪知刚揭下招募状……就被员外府的人发明了……”

含月持续持缰策马，绕过县城，又往前骑了几里路，这才停了下来。“今晚先在郊野宿一宿，明天进了忠河县，我会想体例找处所安设你的。”

三年前阿宣最多不过五岁吧？她娘还真能狠得下这份心，把切身骨肉卖掉不说，还跟着敌国兵士跑路了！不但枉顾亲情，更是通敌叛国啊！

“或许是哪儿记错了……”含月微微一笑，想将北梁的话题带过，持续切磋阿宣的出身。

哪知阿宣俄然抬大调子，“不会的！”他当真地辩驳道：“不成能记错。因为当时我还去村口揭过募兵状。”

小小年纪，便藏着这么重的戾气，偏生还长了一双和当世第一杀手一样的异瞳――当真是一脉相承的血缘！

这莫非只是偶合？

含月知他受了一身外伤，又生得孱羸肥胖，方才背他的时候，那胳膊冷得就像是刚从雪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想来是体虚不抗寒的。因而起家拾了些枯枝和落叶，堆在阿宣面前，然后摸出火折子，扑灭了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