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寒江垂钓[第1页/共6页]

“古浪郡之战，梁老将军居首功；渔阳之战，左老将军居首功。可这统统明显是你的功绩，为何不上报朝廷？”慕致远持着茶杯凑到她跟前问道，脸上阴霾散去，弥漫着淡淡的欣喜与猎奇。

崔昊闭口结舌，未敢接话。

冷僻寡淡的语气一如过往，如泉水激石，泠泠作响，震落了枝头厚厚的积雪。

梁老将军翘着髯毛，睁大虎目狠狠地瞪了张远一眼，凉凉隧道：“旷达算无遗策，老夫甘拜下风。但是，这事不刻薄，要老夫出兵，一纸军令便是，何必拿犬子做钓饵！”

“这天寒地冻的，将军的腿寒恐怕又犯了，更令人担忧的是左老将军。”这时候的张远极其暖和，眉间拢着淡淡的愁绪和淡淡的温情，如同一名父老正在担忧外出的后代，又如一名干脆的管家正在担忧风雪夜归的主子。

黑妞耸耸肩，摊开双手，无法隧道：“崔大人和百里大人没提起过。”

“秋惊寒反了！”

“子归近年东奔西走，会说话的鹦鹉见过很多，会朗读兵法的鹦鹉还真是闻所未闻。本日大开眼界，不虚此行！”慕致远抚掌而笑。

“报，北狄大肆打击！”

“那五千两？”

慕致远纵马而过，仓促赶回将军府，一把扯住劈面而来的张远。

“西北那批黑衣人的幕后主使，将军是不是晓得？”慕致远问道，直觉奉告他，既然她能够那么偶合地呈现在西北，那么她必定是晓得些端倪的。

她左手执住右手的袖口，暴露白净的手腕，右手固执木勺，微微哈腰从山涧中舀出一勺温泉渐渐插手茶炉中。少顷，又倾身从茶罐里取出一撮茶叶撒入茶炉。手指苗条，指节清楚，如玉如竹，与平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师闺秀无甚辨别，仿佛也常常在茶韵墨香中感染。但是，楼阁内统统的民气中都雪亮，那双手可批示千军万马，那双手可弯弓射大雕，那双手可指导江山。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秋惊寒立在他们跟前将三人的古怪的神采尽收眼底，一身裙布荆钗，粗陋寒素，清癯冷峻，发间别着几朵红色的梅花，温文中带着杀气，面无神采地哑声道：“何事？”

“崔太守和百里将军呢？”慕致远又问道。

梁老将军这才作罢，只得派梁文锦前去迎秋惊寒。

“将军在哪儿？”崔昊大惊失容。

“是吗？有这回事？”沈黑妞兴趣勃勃地问道。

崔昊举手扣了扣门扉，无人应对。再扣，仍然无人应对。束手束脚地贴着门，模糊约约地传来低低的吟诵之声：

“有沈将军跟从着，旷达何必忧愁。”慕致远缓缓地笑道，却避重就轻，没敢提左老将军。

百里瞻连连点头，拉着崔昊落荒而逃，留下慕致远与清冷的秋惊寒。慕致远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在秋惊寒的眼里，本身一个活生生的人大略是敌不过她手中那枝桃木风趣的。她那样的女子如苦茶普通，看似平静淡泊，实则冷情矜持。能教会鹦鹉朗读兵法，其心志之坚固又怎是凡人能及呢？

“慕大人来啦，过来吃鱼吧，味道极好！”沈黑妞热忱地号召道。

秋惊寒未应，手中的刀顿了顿，又持续削木屑。

当夜慕致远没再见到秋惊寒，只是将军府的灯火亮了一夜，隔壁院子降落浑厚的埙声响了一夜。秋惊寒成全了左老将军，但是谁又来成全秋惊寒呢。

慕致远问了路后，放下张远，又仓促忙忙地往湖边赶去。

秋惊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与看那只鹦鹉的目光并无分歧。

“报，晋城太守谋反！”

“那你想要的是甚么？”慕致远忍不住问道，不是不晓得她不悦，而是火急地想要晓得。

天井中，回廊里只留着张远那饱含着怜惜和压抑的寥寂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