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第1页/共3页]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味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谢成韫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乌青着脸走了归去。

老衲人眯着老眼瞅了瞅谢成韫，对虚若道，“这门外还站着一个不肯走呐，怎的这儿又杵一个？”

戒嗔笑呵呵对谢成韫道，“起来起来，老衲人不讲究这些虚礼。能赢你师父的人可未几，老衲人常在他手里吃瘪，可算是有人替我挫挫他的锐气了！”

虚若道，“并非我要回避，实乃她本身不肯放下。该说的，畴前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再胶葛下去只会牵涉越深，令她更加放不下。”

“这么快就返来了？”戒嗔问道。

“不然甚么？”谢成韫的心突然一缩。

“人间万物皆有因果，冥冥当中自有定命。你既然来了，心中必定有执念。你只要放下执念，方能善终。”

空见奇道：“我劝了她好几次了她理都不睬，你说了甚么她就走了？”

谢成韫答道：“我来与师父告别。”

虚若道：“不必说与我听。”

戒嗔冷静谛视谢成韫半晌，俄然开口问道：“丫头，你为何而来？”

进得院中，一眼便瞧见虚若，仍旧一身玄色僧袍，正坐在石桌旁与人对弈。虚若劈面坐着一名白袍老衲人，白眉长垂，双目炯炯。

“人走了？”

“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的，便是你的执念。”

“嗯。”

很快门开了，空见一见是谢成韫，讶道：“如何是你？”说完看了看门外少女，叹了口气。

少女手执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如练的月华之下迸射出缕缕寒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少女招招凌厉，引得劲风四起，树叶纷繁扬扬。

戒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戒嗔俄然换了一副庄严的神情道：“你若重遇执念，切勿胶葛。牢记，唯有放下，方能善终，不然……”

两人踏着厚厚的落叶，落拓地走到了虚若的禅院前。

玄清山颠，夜静阑珊。

真是个绝情的和尚。谢成韫对此也不肯做过量评价，本身宿世与虚若比起来，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哪来的资格去指责他。想起本身前来的目标，遂对虚若道：“师父，徒儿是来与您告别的，我要下山了。”

戒嗔冲瞠目结舌的谢成韫挥挥手，“快去快去，早点告终也好早点让你师父收心，老衲人我好不轻易逮着他下回棋！”

谢成韫冷静听两人打机锋，心中也不猎奇，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戒嗔唏嘘道，“情爱误人，情爱误人呐！”

“说不得，说不得，天机不成泄漏也。”

“你晓得我问的不是这个。”

谢成韫走近一些，悄悄地立足旁观。

谢成韫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师放心，没有甚么不然，人都没了，我上哪去胶葛？”

两年以后。

第二日，日丽风清的，元冬直说天公作美，她起了个大早，满心归家的高兴。舞月脸上还是是看不入迷情，木然地守在门口。

本来是伽蓝寺的方丈戒嗔大师，谢成韫赶紧跪下磕了个头，道：“谢成韫见过大师！”

房中，舞月和元冬睡得正香。桌上摆放着金饰包裹等物，是元冬临睡之前清算好的。明日，该是回家的日子了。

反观那老衲人，则一脸悠然，成竹在胸地捋着本身的长眉。

伽蓝寺作为曾耐久负盛名的皇家寺院，风景是自成一派的古朴秀雅。寺内寺外以黄墙相隔，寺外是郁郁葱葱四时常青的檀香树和松树，寺内则是一株株高大耸天的枫树和银杏树。此时正值暮秋，秋风起，黄了银杏红了枫叶，道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让人有种置身画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