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第4页/共5页]

他握住她的手，很久后松开，她摊开手掌，掌中是一只琉璃戒，戒面盛开着一朵凤羽花，似欲飞的一对凤翎。

他眼神安静，如她普通轻声道：“若非如此，你会呈现吗？”他轻叹，“小白，我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

他本来是早该作古的人。是她给了他一副仙躯，她一半的修为，一缕永不须再入循环的灵魂，一个凡界帝王倾举国财产也没法求得的仙品。她说她会还他，她就真的还了他。

他怕刀尖穿心而过伤到他身后的她。

但，即便真正放下了又如何，她听到他的尊号还是会失神。若非本能，便是另有情，如果本能，便更令民气惊。

他不是没有传闻这些年她一向躲着东华，不是没有想过谢孤栦或许看走眼了，这一次她已真正放下了帝君。

看他久久不答，轻叹道：“并非帝君是神尊而你当初是个凡人，不过是，一个是她所爱，一个非她所爱罢了。她同帝君胶葛了数千年，说放下也说了无数次，却没哪一次是真放下了。”将壶里的酒倒进杯中，不顾方才一阵摇摆生生摇坏了口味，一口一口饮尽道，“她思慕帝君，这么多年来已成了本能。你忘了她，对你才是好的。”

紫袍映入眼角，鼻尖传来一阵药香，凤九微微昂首，两百年不见，公然如姑姑信中所言，东华他清减了很多，神采有些病态的惨白，但精力瞧着还好。

目送她的背影垂垂远去，他亦回身。或许他们的缘分本来便是如此，在凡界相遇，在天庭别离，他想，实在这也充足了。

“青缇，我为你守孝三世。”

他生于缙朝叶氏，乃永宁侯府的嫡宗子。永宁侯府以武传家，每一代永宁侯皆是死在疆场上，他爹亦在三十五那年血溅疆场，他袭爵之时，年方十七。

他仓猝赶至荷亭，亭中一名青衣女子揉着惺忪睡眼从一个石凳中间站

他想，她明显说仙者能够有情，却不肯将此情给他。她哭着说她会还他，命能够还，情也是能够还的吗？

一番暗查下来方晓得，赐给他的这位美人竟是天子宫中储着的一名陈性朱紫，本来并不得宠，只因在四年前韦陀护法诞上救了不慎落水的今上，倒令今上对她青睐相加起来。传闻陈朱紫不得宠时对今上敬慕得要死要活，却不知为何，待今上对她情深起来时，又是一副冷酷做派，到处惹怒今上。更有一桩内帷私密，说即便陈朱紫一副冷脸，今上也甚为宠嬖，宠她四年，这四年间陈朱紫却一晚都未让今上近过她的身。

两百年后，当他在九天瑶池旁相逢凤九时，终究明白当年谢孤栦此话中的含义。

她懵懂昂首：“甚么？”

洗尘礼倒是简练，她念祝语时却有些心不在焉。礼毕后一个小仙子提着裙子来请她，眨着眼睛向她：“帝君请殿下先去青云殿旁的琉璃阁坐坐。”

他皱眉道：“谁？”

他翻墙落地时正落在一株老梨树背面，偶然中踏出一步，踩中树下一截断枝，静夜中啪的一声格外惹人重视。公然见塘中的女子脸上现出惶恐，一道和暖白光直向荷塘中的水亭，白光后女子倏然无踪。

她更加惊奇，想了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分开了，才让你感觉同她比拟我又首要起来？我并非负气分开，你不消……”

他的右手像是要抚摩她的脸颊，却停在她耳畔，只是为她理了理鬓发，

他实在不想给她甚么承担，原想着这份情到他临老临死就随他一并掩入黄土罢，可真到了临死的时候，他却未能压抑住。

他点头：“向来没有人比你更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