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兰若(12)[第2页/共4页]

上君约莫如凤九所料并不附和此事，接着嫦棣方才一腔辨白，只淡淡道了句，戋戋一座始空山想是还何如不了息泽，倒是传闻施医正有个甚么宝贝呈送？轻描淡写立时将话题带转，一个有眼色的老医正从速站出来，回禀确然有个宝贝呈送。

此等奇策之下，凤九能做之事，唯深深佩服耳。

嫦棣此言此行，怕是思嫁心切，方做出一个局罢。

满座的视野都往声源处瞧。

另一厢。因行宫火事败兴，上君生了几日闷气，气头缓过来却恍然行舟的无聊。恰伴随在侧的礼官占出彻夜将天布繁星，夜色风骚。上君闻听，立时燃起兴趣，令礼官们将船顶专造来取乐的风台清算清算，欲在风台上摆场夜宴。

苏陌叶远目船窗外，心道你家殿下克日清闲，早记不得青殿是哪座山头的哪根葱，感喟不断之事唯有一桩，乃是身上冒出的二两肥膘。口中却敬然道：“不愧阿兰若一贯最信得过茶茶你，公然聪明聪明，将她的企图看得很透，她的企图你既然看得这么透，也当顺她的意承她的情，这才是做忠仆的本分。她不好问你，总会问我，待当时我再同她细说。”

苏陌叶瞧她将一碗粥喝尽，手一指又到脚边的木桶，仍含着风采翩翩的笑：“粥喝完了便来指教我烤鱼，这个鱼得来不易，息泽神君特地交代，要做成烤的给你吃才有功效，可叹我文武双全唯独烤鱼有些……”

不料，他可贵的美意倒是证得一个善果，帝君远目林外很久，向他道：“我是谁先瞒着她。这里比以外界灵气虽未几却更纯洁，适合她将养，我们暂不出去，你也不消先归去，我不在时帮我照看着她。”

不过，直到开宴，对乐律很有一些心得的息泽神君都不见踪迹，徒留嫦棣板脸抱琴坐在琴台上快坐成一块试琴石，令凤九有些幸灾乐祸，亦有些怜悯。

嫦棣本日打扮不俗，抱了张琴，一身白衣迎着河风飘飘，倒是妆点出一副好面子。但，再昌大的宴会毕竟是个宴会，怎能劳动公主操琴，凤九始初不解，杖着耳朵尖听几个坐得远的臣子掩口低语，方听出一点玄机。本来息泽神君对乐律，亦很有一些心得。一个小臣子神采间还很有含混，道嫦棣公主同息泽神君，从志趣上看，实在还非常班配。

凤九思考很久，恍然想起方才那位年青小臣子的只言片语，顿如一道佛光普照，刹时开悟透辟。

第六节

至于凤九所说他同息泽甚么时候有了交谊，也不过是帝君临走时问了他一句：“阿兰如果有个师父叫苏陌叶，你不是这个天下的苏陌叶，那是从梵音谷中出去，将本来阿谁代替了的？”

苏陌叶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行至船头，打眼望去，苏陌叶捏着柄鱼叉，灰头土脸地站在一个破炉子旁，与她两两相望。

断肠山鸣溪湾，凤九不敢健忘，本身曾同息泽在此另有个共弄月令花的交谊。但自那晚在房中同他夜谈后，息泽神君这三日却一面未露。凤九自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吃了他的鱼，喝了他的糖水，一向惦记取见到他要劈面道一声谢，再体贴一句他身上撞的邪风有没有甚么转机，是否缓过来些许。没有见着他，有些遗憾。

嫦棣目光扫过来瞥见她，眼中现出一抹狠色并一抹挖苦之色，她淡定地往嘴里头塞进半块糕，佯装没有瞧见她。

凤九哭得用心又当真，抽泣声垂垂低不成闻，靠着树根搭着他的袍子累得睡畴昔。他本来的确是想着将她背归去，正要从石凳上起家，紫衣的神尊却已到杏树前，俯身将凤九抱了起来，他仿佛就是在等着她睡着这一刻。